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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民 昨晚，出租车司机老陈跟老婆吵架，睡了一夜沙发，心情糟糕透顶。今天一早就驾车出门揽客。 他开车缓缓驶上湿漉漉的街道。前面洒水车在音乐的伴奏下“哧哧”射水，穿橘黄色马甲的环卫工人在路边清扫随风滚动的落叶，晨练的市民骑着单车穿行在非机动车道上。 十字路口，一位瘦高个“眼镜男”在向出租车招手。老陈迅速转动方向盘把车滑到“眼镜男”跟前，接上乘客，问明到达地点，便加速前行。他一边开车一边和“眼镜男”聊天。老陈说：“每天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现在家庭开销大，又是房贷又是车贷，儿子还要报跆拳道、英语培训班，学校要交各种教辅材料费、延迟班补课费，一个月七八千块收入还紧巴巴。如今当个车夫真没劲。据说上个世纪80年代，车夫、屠夫、大夫是最吃香的职业。” 他又问“眼镜男”在哪儿上班，一个月工资有五六千块钱吗？“眼镜男”笑笑说差不多吧。老陈乐呵呵道：“兄弟，看你像个有学问的人，怎么混得比我还差。这点钱哪够花？没少遭老婆白眼吧？有时，女人没完没了的唠叨够你喝一壶。还不如我开出租，虽然辛苦点，社保费交少点，但基本生活还混得过去。” 他递张名片给“眼镜男”，说相逢便是缘，有困难跟我联系。“眼镜男”接过名片揣进包里，连声道谢，紧接着，也叹声说：“唉。现在赚钱都难，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特别是年底，单位、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更多，烦死了。刚才听师傅说话，我心里暖暖的。您真是个热心肠。” 这时，太阳升起。老陈听了“眼镜男”的夸赞，心情豁然开朗，车子迎着初升的太阳“嗖嗖”前行。不一会，出租车到达目的地。“眼镜男”下车，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陈。旁边一位美女经过，跟“眼镜男”打招呼：“孙总，早上好！您今天怎么坐出租啦。宝马呢？” “呵，昨晚陪客户喝酒喝醉了，车停在公司。” 老陈听后，找钱的手僵在半空，看“眼镜男”就像看外星人似的。他还把头伸出车窗外看了看摩天大楼说：“这楼里的白领都是业界精英，月薪起步价过万。兄弟你还是他们的头儿，这一路逗我玩呢，有意思吗？” “眼镜男”说：“老哥，别介意。刚才没有说实话，是为了让你有个好心情。” 老陈心想，也是，有钱没钱都要过年，钱多钱少不要烦恼，关键是每天有个好心情。找完钱，他吹着口哨驾车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