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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彦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 今天,没有谁会认为莫奈画的《日出·印象》不好。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同意,此作堪称杰作。因为,寥寥数笔,生动至极,色彩丰富含蕴,令人回味无穷。但是,1874年此画公开展出的时候,巴黎观众可不是这样看的,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张业余之作,胡乱涂抹,笔触混乱。其时法国国家沙龙学术委员会主席是杰罗姆,一位名震欧美的学院派画家。有名到什么程度?他的重要作品居然会成为公众事件,受到热烈追捧。然而曾几何时,谁还会想起这位当年的画界名人?艺术史对他的评价显然要远低于革命的莫奈。 时尚与趣味变化之决绝,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不过,我敢保证,同样是今天,绝大多数绘画外行们,当他们看到杰罗姆的重要油画作品时,一定会瞪大眼睛,从内心发出由衷的赞美。因为,的的确确,画得太美了,太动人了,太让人遐想了。然后,其中的有心人就会大胆怀疑艺术史的结论!明明如此让人倾倒的杰作,艺术史家们怎么就看不到?他们有眼无珠了?和他相比,不得不承认,莫奈就是,如当年报纸所说,画一点可怜的印象而已! 从日本卡通“美少女”形象中熏陶出来的新一代人,同样不会认为上一代人,或上两代人,哪怕是著名画家,比如徐悲鸿,笔下所画的女性,是“美女”,会比“美少女”更加动人。其中的差异正是趣味。而且,趣味还不能争论,一争论就发现,谁也无法说服谁。“美少女”们不认同“徐悲鸿”们的“美女观”,反过来也一样,“徐悲鸿”们极度讨厌“美少女”。 也就是说,趣味,只能接受,或者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