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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河流

来源:羊城晚报     2021年11月21日        版次:A06    栏目:不知不觉    作者:钟红明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鲁敏以往的写作,经常有超越人物及故事本身的精神内核,比如身体的隐疾,而这些身体的“故障”深究下去,其实都有着精神因素。她笔下的敏锐和尖锐,传递出作家对复杂人性的批判。

  鲁敏的长篇《金色河流》刊载于《收获》长篇小说2021秋卷上,讲述的是近四十年的“富起来”的一代民营企业家金钱观的变迁。主人公穆有衡中风之后,财富托付给谁?老儿子穆沧患有自闭症;小儿子王桑因为他早年过于强制的期待,已经脱离所谓仕途的道路退守到式微的昆曲里,处处跟他作对,还声明要丁克;身世不幸野蛮生长的干女儿河山……均是有总扶不起又丢不下的铁血柔肠,有总决定立下“遗嘱”。有总的录音记录里惊心动魄地道出他晦暗不明的发家史……岁月披金沥沙,滚滚的时代巨流中,并不只是命运,也许选择才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这其中的人物,除了温暖的老穆沧,鲁敏在描述河山的曲折身世时,多有颠覆我们日常想象的细节,包括她那湮没在南方街巷深处终生未见的母亲时,也令人唏嘘。

  “金钱观”是这部长篇的重要主题。在很多当代的小说里,金钱被放在了道德的对立面,导致人性的扭曲,而王桑的努力被父亲拥有的金钱“拖累”,他后来逃离到昆曲中,但他为昆曲传承寻找现代解决之路时,其实离不开金钱,这反证了他金钱观的酸腐。而在孤儿院长大的河山,她从“爱心妈妈”与残酷的人生中学到了金钱的重要,她的金钱观反而是单纯而本质的,在把得到的财富,也投入到了慈善里……小说的结尾,良善终将得到温暖的回报与救赎,作家给出了大家“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