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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销公司发给慈善榜参评组织和个人的付费“刷票”短信 |
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吴珊 11月30日，是广州某慈善榜评选投票的最后截止时间。此时，83岁高龄的王颂汤老人的手机仍在响不停。近期，王老收到了多个有偿“刷票”的营销短信和电话。作为广东公益恤孤助学促进会会长，其所在促进会也参与了此次评选。王老说，“诚信”是民间慈善组织的生命，尤其是当下。他呼吁有关方面，要严厉打击这种非法“刷票”机构，根治网络“刷票”乱象。 多人被推销 据了解，上述慈善榜评选已连续推出几年，并设有多个子榜单，个人和组织均可参与评选。广东公益恤孤助学促进会是广东省5A级社会组织，其公益事迹多次被媒体报道，属于广东知名的公益组织之一。王颂汤老人说，正值慈善榜评选，近期他收到了多个邀请他花钱“买票”或“刷票”的电话，还列出进入不同名次的价格，对方甚至还称能先达到名次后付款。 “如果为了名利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慈善吗？”王老说，这个情况是个老问题，最近几年一直存在，不单单是此次评选，包括此前参与的其他一些评选，都会接到类似电话或短信。而他所做的，就是一一回绝。他也向有关方面反馈过，得到的回复是，他们心里有数。 羊城晚报记者走访了解到，除王老外，本次慈善榜评选中，还有其他参评组织和个人也收到了类似“刷票”营销信息。有意思的是，这类短信或电话只发给参评组织的“一把手”或参评个人，看起来很神秘，也很精准。 花钱就能刷 记者以参评者身份随机拨通了其中一个“刷票”号码。该号码曾在11月29日发来信息称，“广州某慈善榜，第三方可以发动会员协助您争取理想名次，前十（名）2500（元）包进。”电话拨通后，手机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湖南永州。一名赵姓工作人员接待了记者，她自称所在公司为第三方投票公司，名称为“阳X传媒”，专业做投票业务，公司所在地为湖南，但拒绝透露公司的工商注册信息。 记者提出，此次慈善榜评选按照投票规则，一个手机号一天只能投10张票，并且要投给不同的参评者。工作人员表示，这些要求都不算什么，只要是投票活动，他们都可以做，不论什么条件。对方还强调，有些投票对地域有限制，常规操作只能当地人投票，但是由他们“刷票”的话，完全不受此限制。因为他们“拥有全国各地不同IP的海量会员”，一声令下，可以快速实现对指定目标的投票，从而达到名次提升的目的。 见记者存有疑虑，对方称，可以先露几手给记者看一看，几分钟见效。随后，便随机选择了某个榜单的最后一名进行演示。记者看到，工作人员发出指令后，原本只有4000多票的最后一名，三分多钟后，票数就增加了一百多票。对方表示，100票数量太少，还没有发力就超量了，如果想刷一万票，一个小时内就可以搞定，同时催促记者赶紧下单，等投票快要截止时，系统会不稳定，会影响投票效果。 见记者仍然犹豫，对方表示，可发送成功案例供记者参考。添加微信后，对方发来了多个案例。据其称，在微博上举办的某农村公路评选等，都是该公司正在参与的刷票活动，并称可以登录微博进行查询。而这些活动的刷单金额在5000到9000元不等。 随后，这名工作人员还发来了合作协议。协议显示，保证记者所处组织可以在相关榜单中，达到投票第一名，价格为9000元整。“见效果投进前三名，需预付百分之三十款项，在投票截止后24小时内付清尾款。同时保证百分百人工投票。”对方还强调，此协议具有法律效应，不得撤销。 对方还透露，该公司与评选组委会并不存在关系，也不认识相关人员，“刷票”所依赖的是该公司强大的会员体系。而推销电话和短信也不会随意发，参评人信息他们会建档管理，像记者这种没有记录在案的电话，还要进一步核实身份，才能最终达成交易。 有法律风险 记者留意到，今年1月份《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发布，第二十五条提到，“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营利为目的或为获取其他非法利益，实施下列行为，扰乱网络秩序： （一）明知是虚假信息而发布或者有偿提供信息发布服务的； （二）为他人有偿提供删除、屏蔽、替换、下沉信息服务的； （三）大量倒卖、注册并提供互联网信息服务账号，被用于违法犯罪的； （四）从事虚假点击、投票、评价、交易等活动，破坏互联网诚信体系的。” 北京天驰君泰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律师陆开宇告诉记者，《民法典》第八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上述公司通过支付钱款方式获得所谓排行榜的排名，有违普通大众对公序良俗的认知。虽然协议中强调“（协议）具有法律效应，不得撤销”，但协议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协议双方不仅不能受到法律保护，还要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不要被忽悠 王颂汤老人表示，一些人想赚钱，一些人想出名，这件事本质上是利益驱动。不过，如果有人花钱“刷票”的话，那评选就会失去意义。 对此，广州有关主管部门工作人员表示，投票结果仅仅是最终入选名单参考依据之一。最终榜单由经过主办方结合入围名单开展慈善活动实际成效等因素各方面综合考虑后公示确定。可能一些不良网络公司自己找参评组织沟通声称可以刷票，主办方接到了相关参评组织的询问，都做了沟通，让参评组织不要轻信刷票公司的忽悠。该工作人员还表示，上述榜单已于11月30日结束投票，主办方目前没有发现有刷票行为，以“组织影响力榜单”为例，得票最高的组织也只有10063票，其他的只有几千票。 王老说，在他看来，一个真正的慈善榜应该具有几个维度，一是要允许大家申请，二是申报要有严谨的手续和程序。在自主申报同时，还要有“推荐人”。在评审时，主办方还可以收集参评者的过往资料，进行综合考量。他还建议，最好能够设立慈善监督委员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