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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昨夜,我做了一个繁杂的梦,醒来有一幕异常清晰。我的面前摆放着一排小密封罐,盛放着不同的咖啡豆,一小碟磨好的咖啡粉粗粝地闪着幽光。梦中的我还想了一下:颗粒太粗了。这是手冲需要的粗细? 我喜欢茶,也喜欢咖啡。时间就在它们或清雅或馥郁的香气里流逝,却不一定找得到它们留下的刻印。自我生命的意义,值得不值得,需要证明吗?年轻的时候我认为是不需要的,感知与体验最自我也最重要,但如今,办公室的一位实习生要离开,然后去英国学电影。她问我有何建议?我只是说:发展你的自我,因为此时纠结的情感,做的事情,身边经过的人,也许很快都是过眼云烟。这是希望她留下“证明物”的意思吗? 回望我的2021,忙碌的日常编辑工作之外,想起的都是离开上海的日子:去黄山探访作家杨争光,去湖北黄石开看稿会,四次到北京……某次到北京忽然动念去玩,因为多年来都是匆匆。于是当年大学的室友带着我去逛颐和园,阳光灿烂,暮春的风吹拂着,我们逆着人流,慢悠悠地走,忽然拨开的树丛里,看到有大爷在游泳,看着弧度颇高的拱桥,我纳闷那桥是用来入画和远观,而不是给人走的,因为旁边有一条低弧度的桥。那天晚上有内蒙古的朋友发来信息:你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一看,哦,超过十公里。而今年最后一次离开上海,是去北京开作代会。离开前一夜,闭环结束,可以放风聚会了,车子经过十里长安街,经过明亮而寂静的天安门,拐来弯去,最后抵达在一个胡同深处。下车一看,是鲁迅故居的门前。1924年,鲁迅写下:“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应该就是在这里。夜晚寒气如冰,朋友们聚会的地点,就在鲁迅故居的隔壁,一个导演的工作室。 今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周年,记得他说过:“我怕我配不上我受过的苦难。”我敢这么对自己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