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言的南京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叶兆言是一位公认的文章大家，知识渊博，著述丰盛。而南京，是他笔下最重要的讲述平台，历史和现实，非虚构或虚构，文化和历史，他从多重维度勾勒出南京与南京人的图谱。在2019年他的《南京传》里，从公元211年孙权迁治秣陵开始，南京历经东吴霸业、六朝金粉、南唐偏安、明清隆替、民国风云……在每一个历史转折点上，南京都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屡次毁损又屡次重生，这是一本南京传，更是以南京为基点讲述的中国的沧桑历史。

　　写了四十年的南京，叶兆言在《南京传》之后，又会呈现怎样的南京与南京人风貌呢？他在《收获》刊载过很多作品，我曾编辑过的长篇就有《一九三七年的爱情》和《没有玻璃的花房》，而2022年第1期的《收获》，刊载了他的最新长篇《仪凤之门》。

　　明代南京城有十三个城门，仪凤门是南京通往长江边的北大门，北上、出征、凯旋，都要走这个城门。历史纷争更迭，仪凤门有时堵塞，有时敞开。光绪二十一年，也就是1895年，两江总督张之洞重修仪凤门，还修了一条“江宁大马路”。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条官家出钱修筑的现代化公路，它从江边的下关码头出发，穿过仪凤门进入南京城，直抵总督衙门，与城南最热闹的夫子庙联系在了一起。这时，南京的下关开埠了，允许外国人经商做生意。叶兆言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讲起：三个拉黄包车的年轻人，杨逵、冯亦雄、水根，某天在下关码头，杨逵与仪菊、芷歆相遇，当时的他并未意识到，在不远的将来，他竟然从人力车夫变成一位革命党人，同这两位女性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

　　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饱经风霜的中年，涉足革命、商界、政坛，他们好似与时代抗衡着，却又为时代付出代价。个体与历史在南京城里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