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红薯叶

　　□陈又新

　　

　　秋渐浓，霜已降，种植在阳台上的红薯叶已经密实茂盛，匍匐一地，只待采收。此时的红薯叶绿意盎然，薯叶连着梗，梗连着秧，看起来郁郁葱葱，和绿箩一样养眼。

　　平时我就喜欢种点东西，但可能是缺乏精心打理，始终养不好。儿子对红薯叶情有独钟，每每炒上满满一盘，必定被他吃得一干二净，嘴里还一个劲儿念叨：“好吃，真好吃。”看他这般欢喜，我就想，如果有机会，就在阳台上种点红薯藤吧。

　　租住的楼下空地上种了一大片红薯藤，红薯叶绿油油的，惹人喜爱。我和邻居说了在阳台上种红薯藤的想法。哪知她笑着摇头，说还没见过哪家在阳台上种红薯藤的，估计种不活。可我决定试试，于是剪了一些枝条。小时候我家在农村，我记得种植方法超级简单，剪一截红薯藤插在土里，准能成活。

　　将红薯藤插进阳台上的空花盆里，浇上水，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三天后，红薯藤叶子绿得发亮。七天后，藤根上长出了细小的芽。又过一个星期，红薯藤爬出了花盆，青翠欲滴，惹人喜爱。快一个月的时候，藤蔓已经有半米长，一根根向下垂着，像极了爆盆的吊兰。

　　在红薯叶生长的过程中，不需浇水太多，盆土略干再浇透水；也可以放在屋外淋雨，既不怕积水，也不怕暴晒，尤其是在梅雨季节，一场雨之后，长得特别快，又长叶子又长藤蔓。每次收获之后，浇上腐熟的有机肥水，它又会疯长叶子疯长枝条，叶子一直可以从春天吃到冬天。

　　在我的记忆里，小的时候几乎每家都种红薯。男人们田间劳作归来，途经自家红薯地，顺便割捆红薯叶背回家，当作一家人的菜蔬，剩下那些光秃秃的秧子，切段喂牛喂猪，或剁碎喂鸡。也有一些村妇，临做饭时，一看手头无菜，便跑到附近地里掐把红薯叶救急。

　　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说句心里话，也没有挨过多少饿。虽然小的时候红薯叶子吃了不少，味道真是不敢恭维。那时候缺油少盐，炒出来的红薯叶自然味道好不到哪里去，做菜汤更是难以下咽。

　　红薯叶极易种养，我与儿子也很上心，几乎每天浇水。在我们的精心侍弄下，红薯叶茎粗叶茂，很是喜人。每月我们家的餐桌上，就有一盘炒红薯叶。自家阳台上的红薯叶，还带给我们清新的生活，只要看一看生机勃发的绿色，再灰暗的心情也会变得美丽起来。

　　红薯叶的吃法很多，把嫩嫩的、绿绿的红薯叶子洗干净，炒的时候，先放些油热锅，待油在锅里滋滋作响时，把白生生的拍好的蒜米倒进去。滋的一声响，蒜米在油锅里挣扎着翻着身，略变金黄，散发出蒜米特有的香味时，放入细细的姜丝和干辣椒丝，然后倒入红薯叶子。

　　炒时不能盖盖子，略翻炒几下，不等红薯叶子的颜色变色，赶快加入适量的盐和蚝油，便可以起锅。清炒出来的红薯叶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田园清香气，此时，夹一筷糅合浓郁蒜香的红薯叶到嘴中轻轻咀嚼，嘎吱嘎吱声中，蔬菜特有的芬芳瞬间在齿舌间弥漫开来，其脆嫩淡爽的口感让人百吃不厌。

　　一盘爽口的红薯叶上了桌，很快被儿子吃得见了盘底，他直夸自己种的红薯叶好吃。这之后，照管红薯叶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每天放学后给红薯藤浇点水，每天都会观察红薯叶的生长情况。

　　阳台上种植红薯叶很简单，有点阳光就生长。春天剪下一根红薯藤种在盆土里，一个冬天吃不完，收获一茬又一茬。因此默默鼓励自己，即使在逼仄的角落，也要活出自己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