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露腿裤被训斥
观念之争不该演变为越界冒犯

　　□然玉

　　近日，一位女孩在广州地铁上因为穿了露腿裤被同车阿婆看见后，“连摸带拍”说教了一路，遭遇大型社死现场。对于此事，事后该女孩回应表示，“年轻人就是这样穿的”“看到阿婆并没有恶意，在公共场合就没有计较。”（中新社）

　　地铁等空间内，与着装相关的摩擦，堪称层出不穷。这背后的逻辑其实很好理解：就公共道德而言，有“衣着得体”之要求；就私人权利来说，则有“穿衣自由”之坚持……很多时候，这两种价值是彼此对峙、相互拉扯的。“得体”的标准是什么？“自由”的边界又在哪里？这些，本身就是见仁见智的。很显然，同在一个地铁车厢内的阿婆和女孩，对此有完全不同的见解。观点不同不要紧，若是不能求同存异，反倒强加于人，未免就有失礼节了。

　　客观来说，此次事件中被阿婆看不惯的“露腿裤”还算不上是奇装异服，“有伤风化”也是无从谈起。从服装缘起而论，此类裤型不过是“破洞牛仔裤”的一种变种衍生，而后者可算是司空见惯了。从视频中，我们可见，阿婆相当气愤，大喊“难看死了”“以前我们都没有这样穿的”。这番说辞，以己量人，让人有些莫名其妙。阿婆“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也许是出于好心。但其之于人际距离界限的破坏，对于一个素昧平生“路人”的冒犯，是客观存在的。

　　审美的代际差异，合情合理。不同世代之间，需要的是和解而非对抗。关于着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偏好，何为“得体”“好看”，也是一个不断演进的概念。在地铁等公共空间，我们针对“衣着”的讨论不是不可以，但首先应建立在包容基础上，坚守“底线意识”进行最小限度的否定性排除。比如说，公认过于暴露、有碍观瞻的、会对未成年人产生负面示范的着装，必须立场鲜明地予以拒止。除此以外，那些标新立异而无伤大雅的服饰，大可“各美其美”。

　　“衣着得体”并不是对他人粗暴指指点点的理由，而“着装自由”也绝不是某人可以自我放飞、毫无顾忌的底气。所谓相互尊重，在地铁等公共空间内，始终都是最重要的相处原则。大家不过是恰巧同车的陌生人，谁也不是谁的家长，谁也不该给对方造成麻烦。女孩穿露腿裤坐地铁被大妈“连摸带拍”训斥，这恐怕是有失分寸了。地铁上怎么穿衣才合宜？理应要有更坦诚、更充分的事前讨论，以此为据，形成更广泛的社会共识，这是避免遇事冲突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