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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核心区域内，散落着飞机残骸和各种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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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日，广州白云机场T1航站楼设立家属临时接待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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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日，受飞机失事影响，广州飞往昆明的航班取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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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的神情代表着全国人民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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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难家属在等待进入空难核心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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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伯在发现飞机残骸碎片的自家农田上，图中他身后约两米处，就是发现碎片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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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接待处”设于指挥部内，牌子摆放在小学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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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人员在草丛中艰难地搜寻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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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搜救人员在重点搜寻区域内进行作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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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救援人员进行搜救工作。上方可见巨大的残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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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3·21”东航坠机事故核心区域，疑似首饰包装盒的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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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市桂江流入西江，汇入珠江。江水往逝，舟楫翻过 |
图/羊晚拍客 小河 俞亮 小小 阿未 小雪 三木 小夜 文/羊城晚报记者 谢小婉 唐珩 不少人涌进莫埌村。 刚过一个矮坡便又是一个弯道，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村道上，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那两天，村里月光也格外弱一些。 3月21日的深夜，我们离事发点只有一个山坡。 “MU5735怎么了？”这天下午3时许，羊城晚报记者小唐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民航线新闻是她的本职工作。 消息很快传来，MU5735航班雷达信号已经消失。小唐向东航、白云机场、中南空管局等相关民航单位多方求证，没人知道这架航班现在位于何处。唯一确认到的消息是，空管在航班雷达信号消失后请求路过航班进行呼叫，并暂停了白云机场航班起降，将航路清空，祈盼MU5735航班能出现在白云机场进近航路上，安稳降落。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事故居然是中国民航长达12年安全飞行时间的时间印记。此前，民航局刚刚在2月25日披露，中国民航运输航空已实现持续安全飞行时间突破1亿小时，创下世界纪录。 小唐很受打击。她热爱航空，但不喜欢这样的新闻。 T1航站楼到达厅W3出口，是MU5735航班本来的出口。白云机场工作人员在此设置了工作人员和指示牌，指引陆续赶来的家属前往出发大厅一楼用应急挡板围蔽的临时家属接待区。 临时接待区内气氛凝重，家属间并无太多交流，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无措中。现场工作人员一边对照登记家属信息，一边安抚家属。 与此同时，莫埌村，天渐渐暗下去了。山坡那一头，满地残骸，焦土中，可能长眠132位同胞；这一头，灯亮着，浸在暗夜里，越来越多人，但没有人高声说话。夜里降温很快，起风了，救援充满人心。 如果按原有的村道到达事发点，需要多走11公里，为了更快抵达现场，救援人员从2公里外的苍硕高速打开一个切口，开辟一条直达现场的救援通道。 大型的救援车无法进入，即便是普通小车行进其间也很艰难，救援设备运不了，便用人力一趟接一趟搬上去。 村民聚在离事发点最近的小卖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来的，哪有路？山上哪有路？就一些小道道，两巴掌宽。”有村民用手比划着，也有人在一旁说，“早知道当时修那条路，就修宽点，好歹让车进去，山里头都在等着。” 听闻“出事”，村医老莫拎着药箱就往山上赶，在一片狼藉中，他四处张望，期盼能听见几声呼喊，期盼能望见什么人。 飞机大部分残骸集中在主要撞击点周围半径30米左右的核心区域内，深度从地表向下延伸至20米左右，搜寻的范围不断在扩大。 巨大的冲击力震荡这片山林，茂密的植被被摧毁，大地被灼伤，裸露出一片焦黑的土地，泥，都是烂的。 每天进场搜寻前，救援人员会向事故遇难者默哀。有救援人员在防护服上写着“永不放弃”。 在莫埌村，头两天还能听到村民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无非是一声巨响，无非是一阵浓烟，无非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难闻的燃油味。 但好消息的到来越发艰难，村民走在一起，不愿再提起。 3月23日，下了一夜雨，莫埌村陷入泥泞。村民依旧出现在救援点，他们毫不爱惜自己的摩托，在雨里泥里一趟趟蹚过去，只有运送救援人员和物资的后座，会一遍一遍拿毛巾擦干净。 这一天开始，部分旅客家属被组织分批进入事发现场吊唁。在祭台上，他们用方言向山坡呼喊：“要记得跟我们回家。” 有村民见到了从现场出来的家属，“就看了一眼，我就不敢再看了”。 从莫埌小学出发，往山上挺进。其实，这条路并不能称之为“路”。一路野草丛生，山陡泥滑，有些山坡的角度甚至达到70度。只能借力于斜插在山体上的树干和野草，互相扶持，一点点往上爬。 前夜的雨水过于充沛，白天的雨也不时浇下。吸饱了水的山体泥土变得极为松软，一脚踩上去，陷在其中是常有的事，踩空也时有发生。爬上了第一个山头——山头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上方拉起封锁线，设置了关卡。几名调查人员踩在泥土上，正在进行搜寻工作。 这是事故核心区背面的坑洞。由于靠近事故发生地，事故发生首日，这里就划定为搜寻范围，但要进入核心区，仍然需要再翻过两座山头。 凭借着卫星地形图和方向感，沿着时有时无的泥路继续向前。下午3时20分，走在最前的小河突然停下，俞亮则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眼前已经遍是扭曲的飞机残骸碎片、大量压扁的机供牛奶盒，以及仍能辨别的旅客遗物。 有学生的法文课本，有旅客的托运行李单，有一件一分为二的名牌外套，有尚未开封的信用卡账单，也有各色编织袋。最显眼的则是几只鞋子，它们都很完整，却东倒西歪甩在各处，主人则无影无踪…… 3月26日晚，“3·21”东航MU5735航空器飞行事故国家应急处置指挥部确认，机上123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举国悲恸，媒体和民众自发以各种形式沉重悼念，有网民留言：“如果起风了，就乘着风回家；如果下雨了，就顺着雨水、江河湖泊回家；如果是父母来接了，就一定抓紧他们的衣袖，像小时候一样，一定不要走丢了。” 3月27日，MU5735航班的第二部黑匣子已被找到，这一天，是132名遇难者的头七。当天下午2时，“3·21”东航MU5735航空器飞行事故遇难者集体哀悼活动在事发地搜救现场举行，全场鸣笛，全体现场人员面向遇难飞机方向肃穆而立，默哀三分钟，以此寄托对遇难者的哀思。地方政府和工作组也协助遇难者家属，在搜救现场、殡仪馆等地以多种形式分散开展哀悼活动。 路过梧州时，最后拍下了江水，与上面的小船。 此江上通云南，下走广东，正是珠江的流域，这，也是MU5735的路线。 中国传统，灵魂可以随水而去，回到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