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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消失”的童星顶流重回大众视线

曹骏:我学会了主动出击

来源:羊城晚报     2022年09月17日        版次:A10    栏目:幕后    作者:龚卫锋

    

    

     《海的尽头是草原》中饰演汉语老师李德夫

     《在希望的田野上》中挑大梁

     曹骏

     《真命小和尚》

     《宝莲灯》

     主演粤产剧《郁郁葱葱》

  

  羊城晚报记者 龚卫锋

  

  正在上映的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中,曹骏饰演在内蒙古教汉语的老师李德夫。他戴着一副框架眼镜、穿着中山装,热情迎接到内蒙古生活的南方孤儿。即便戏不多,观众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物的善良和淳朴。这也是曹骏本人带给观众的印象。

  曹骏能获得这个角色,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参加了两年前的《演员请就位》第二季。在这个演技竞演类综艺里,他结识了《海的尽头是草原》的导演尔冬升。

  和许多参加完爆款演技竞演类综艺后的演员一样,曹骏的工作变多了,人气也逐渐走高。去年,他重新做回男主角,主演了乡村振兴题材剧《在希望的田野上》。今年,他主演了粤产剧《郁郁葱葱》,饰演粤剧名旦……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最近,曹骏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独家专访。他诚恳又平静地消解一切“尖锐”问题,并频繁强调:“我无法左右他人想法,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蓄力,等待量变成质变

  

  从1996年的《真命小和尚》,到2001年的《九岁县太爷》,再到2004年的《宝莲灯》,曹骏曾稳坐内地影视圈“童星”头把交椅。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泯然众人矣”,再回到大众视线,已是2020年的《演员请就位》。

  在参加《演员请就位》第二季的40位竞演演员中,曹骏一开始获得的“市场评级”分数最低。他在节目中的表现也并不出色,两轮之后就被淘汰:第一轮他搭档唐一菲表演《三十而已》片段,成了唐一菲的“背景板”;第二轮表演,他和晏紫东、小彩旗表演《无极》片段,他的表现并不差,但导师依然选择了晏紫东。

  一代童星何以“沦落”至此?他也很困惑:“我到底适不适合做演员?希望能得到四位导演的指点和帮助。”导师席上的四位导演都给不了曹骏建议,但尔冬升给了曹骏微信号。一年后,尔冬升邀他加盟新片《海的尽头是草原》。

  《海的尽头是草原》以“三千孤儿入内蒙”事件为蓝本:20世纪60年代初,近3000名南方孤儿来到大草原,被淳朴善良的牧民收养。曹骏饰演的李德夫除了日常给孤儿上课,也领养了一个孩子。由于孩子腿脚不灵便,李德夫亲手给他做了一个拐杖,帮助其正常生活。这个角色,让曹骏“感到敬佩”。

  

  羊城晚报:你是如何接到“李德夫”这个角色的?

  曹骏:我参加《演员请就位》后认识了尔冬升导演,曾表示想演他的戏。去年,我在拍摄另一部戏时,他发微信邀我拍《海的尽头是草原》。我本以为档期不合适,没想到我的戏份延后拍摄,不会轧戏,最终得以合作。

  羊城晚报:这次拍摄有哪些难忘的经历?

  曹骏:大草原的拍摄环境让我难忘,那段时间天气很好、景色很美。这和我之前在城市、影视城拍摄时的感受很不一样。而且,我见到了之前一同参加《演员请就位》的老朋友马苏、王锵,还认识了阿云嘎。只要收工不晚,我们就一起聚餐、聊天,成了好朋友。

  羊城晚报:李德夫是一个在内蒙古教汉语的老师,你为角色做了哪些准备?

  曹骏:他的戏份基本是用汉语表达,只有一点蒙语台词。进组前,蒙语老师已经把台词录音发给我,我在家反复练习。而且,拍摄现场也有蒙语老师纠正演员发音。

  羊城晚报:你今年年初还拍了一部粤产剧《郁郁葱葱》,说说这部剧的拍摄经历吧。

  曹骏:我饰演一名粤剧演员,是郭晓婷的师哥,很有责任感和担当。这是我第一次挑战粤剧,还要演旦角。女性的身段、手势,非常考验功夫。剧组安排了粤剧老师,手把手教我身段。至于唱腔,我采用了配音——让我模仿女生的动作还行,但练出标准唱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羊城晚报:你和郭晓婷之前合作过吗?

  曹骏:郭晓婷也参加过《演员请就位》,我们在录节目时见过面。说来也巧,在录节目期间,我们有次要参加同一个活动,在飞机上坐到一起,聊了一路参加演技竞演类综艺的感受。我们当时不知道很快就会有机会合作。

  羊城晚报:《演员请就位》让你发生了哪些变化?你对自己的“市场评估”有变化吗?

  曹骏:通过节目,观众知道我还在继续拍戏,不至于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真命小和尚》《宝莲灯》等这些小时候拍的作品上。我也得到了导演的帮助和指点。很多业内人士也关注了这档节目,我因此获得了更多演戏的机会。

  演员总是会“被选择”。平时我也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市场价值,做好当下的事、演好正在演的戏就好。我现在演的角色都是自己想演的,而且我加入的剧组也非常专业,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演员之间彼此互相尊重。

  羊城晚报:去年你主演了《在希望的田野上》。重新做回男主角,感觉如何?

  曹骏:我很开心。我饰演的张楠克服了很多现实困难。在整个表演的过程中,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比如,学会了贵州方言。

  羊城晚报:你会有演不同风格的角色的想法吗?

  曹骏:我想给观众带来惊喜,会要求自己在表演方面有所突破,但这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漫长过程。所谓的质变,对我来说,不意味着获得奖项肯定,而是我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外界的评价影响不到我。

  

  回忆,每个阶段都有代表作

  

  今年34岁的曹骏已经入行26年。8岁那年,《真命小和尚》选拔男主角“开心”,在上海市黄浦区少年宫武术班学武的曹骏成为幸运儿,从此踏进娱乐圈。1997年,曹骏获得第二届亚洲电视节最佳新人奖。之后八年,曹骏陆续获得好机会,直至16岁那年迎来童星生涯的巅峰之作《宝莲灯》。2004年,该剧在央视播出,收视率最高曾达9.1%。经过多年打磨,曹骏当时已是童星中的“演技担当”。他为人称道的还有努力、韧劲、敬业等优秀品质。拍《宝莲灯》时,曹骏要演1000多场戏,他刚进组就吊了一周威亚,咬着牙拍,直接吊出了腹肌。今年暑假,《宝莲灯》高清修复版上线,引发了一波回忆杀。

  不过,曹骏的运气似乎在拍完《宝莲灯》后突然消失。他高考结束后,最终进入上海视觉艺术学校。上学期间,曹骏依然努力,认真上课磨练演技、通过大量阅读提升人文素养、练习武术。他希望能在重返影视圈后跟上节奏。

  从大四开始,曹骏重返影视圈,但等待他的已不再是“男一号”了。他演一个少林寺武僧,成为主角的陪衬,片酬较低,以动作戏为主。最让曹骏感到艰难的是,五年没拍戏,圈内人以为他“息影”了,机会越来越少。

  

  羊城晚报:你怎么看待自己的作品?

  曹骏:我不同年龄段都有代表作品。《真命小和尚》是儿童时代的代表作,《宝莲灯》是少年时代的代表作,《在希望的田野上》是现阶段的代表作。这些电视剧记录了我的成长,里面都是真实的我。

  羊城晚报:你最近几年会回看《宝莲灯》吗?

  曹骏:有时我会看粉丝在视频平台发布的《宝莲灯》二创视频。但我工作较忙,不会专门抽时间看整部剧。可能再过几十年,我才会回顾小时候拍的剧。

  羊城晚报:《宝莲灯》对你意义非凡。

  曹骏:这部剧是我人生少年时代的开始。当时,这部剧在寒暑假反复播出,给很多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时至今日,还有很多观众因为这部剧记住我,我很感恩。

  羊城晚报:当你在网上看到自己被冠以“过气童星”这种标签时,会生气吗?

  曹骏:谈不上生气。可能很多网友习惯用这种出挑的标签去形容一个艺人,来提高自己的关注度。

  羊城晚报:你怎么看待“人气”这件事?

  曹骏:只有踏实工作,通过好的作品、好的角色赢得观众的关注,才可以谈人气。人总有一些阶段是幸运的,得抓住机会。所以,我的童年、少年时代人气高。但人生总会高低起伏,在谷底时得沉住气,脚踏实地磨炼自己。

  羊城晚报:在许多人看来,你足够勤奋,但似乎缺乏记忆点。你认同这种评价吗?

  曹骏:在我看来,勤奋、善良,甚至忍耐都是有必要的。为了完成好一部作品,我愿意承受体力、精神方面的压力。但我也有自己的个性和棱角,不会一味接受他人意见。当我发现不合理的地方,我一定会表达出我的不认可。

  羊城晚报:但是很多观众觉得你在《演员请就位》里的表现就被唐一菲牵着走。

  曹骏:当时演的是《三十而已》的片段。我演的许幻山已经成家,有孩子,而我个人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演起来有些吃力。菲姐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我比较尊重她的想法。

  

  冷暖,学会和自己和解

  

  很长一段时间,曹骏接不到戏。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拿着简历,到北京几个选角导演扎堆的酒店,挨个敲门找机会。有位选角导演看过简历后,推荐他参演了顾长卫执导的《遇见你真好》。曹骏当时的女朋友蓝盈莹也参演了这部电影,不过蓝盈莹出演的是女一号。

  2016年,曹骏与蓝盈莹正式交往。2019年,两人发布微博宣布和平分手,称两人因对工作拥有无限热情,陪伴彼此的时间越来越少,做回朋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随后,蓝盈莹参加了《乘风破浪的姐姐》,人气高涨;曹骏参加《演员请就位》,重回大众视野。

  曹骏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评价前女友:“她热情、阳光、亲切,也能吃苦、不娇气。她对自己要求非常高,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会努力去争取的人。”曹骏也曾回应这段恋情对自己带来的反思:“这是非常美好的一段回忆,从回忆里,我要清晰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然后真正成长起来。面对现实,我要坚强主动出击了,要像奔赴战场一样去做。”

  如今,曹骏更有目标感,会更加主动地寻求更多工作机会。他在2021年下半年拍摄了电视剧《我是刑警》,聚焦中国刑警行业;前段时间,他刚参加了电影《长安·长安》的拍摄,接着又参演了林玉芬执导的《无忧渡》。

  

  羊城晚报:这些年,你在娱乐圈经历过哪些人情冷暖?

  曹骏:不被善待、被冷落的情况不太多。但社会非常现实,我能感受到人情冷暖。有一次,我参加一个活动,在会场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我名字的座位,当时圈内人陆陆续续坐下来,就我没有座位。虽然是工作人员失误造成的,但那一刻还是让我有点不开心。

  羊城晚报:你这几年会默默跟自己较劲,等待重回巅峰吗?

  曹骏:肯定要跟自己较劲,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有时,我拍了一部戏,心想着播出效果应该挺好,但真正走向市场时,还是和期待有落差。现在,我能与自己和解,如果作品播出的效果没有预期好,我也有收获,至少认识了一些新朋友,获取了拍摄过程中的难忘记忆,也积累了经验,对日后一定有帮助。

  羊城晚报:你现在会主动为自己争取角色吗?

  曹骏:我现在比以前主动了一些。通常情况,由公司的团队安排我接戏,但我也会在工作中主动表达合作需求。有时,我去到其他地方,也会约演员、导演朋友出来聚一聚,沟通近来的想法,也沟通最近有哪些合适的工作。

  羊城晚报:你之前会看奥斯卡获奖影片写影评,现在还在坚持吗?

  曹骏:我最近没有写影评了。这两年,我一直在拍戏或者备戏,还要配合宣传。哪怕读剧本,都会占用很多时间。所以,我留给自己的时间变少了,不过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看书、看影视剧。

  羊城晚报:今年看了什么影视剧?平时休息时还会做什么?

  曹骏:我看完了《人世间》。我还买了原著小说,但还没有完全读完。我期待有一天自己能参与这么好的作品,和这么好的团队、演员一起演戏。我平时休息时还会运动,会弹吉他。我选择一些喜欢的歌曲,用吉他弹唱,用来调剂生活。我8月份也发了一首新歌,叫《时差》。

  羊城晚报:你前段时间因为工作去了一趟西藏,这段旅程给你带来了哪些思考?

  曹骏:我们没待几天,但已经觉得很开心了,算是达成了从小的愿望,去了布达拉宫,也感受了高原反应。这段旅程很单纯、很开心,带着旅行者的心态,到处看看。

  羊城晚报:所以,你在演艺道路上的目标是什么?

  曹骏:我非常喜欢姜文导演,他做演员时的戏,以及他执导的戏,我都很喜欢。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当然,对于当导演、制片人,我只是目前有这种想法,但还得在拍戏的过程中多多学习,让自己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