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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1日，德国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德国国防部长皮斯托留斯（右)与德国陆军203坦克营的一名士兵一起坐在豹2A6的炮塔上。在德国政府决定向乌克兰提供14辆豹2坦克之后，部长希望了解武器系统的性能 视觉中国供图 |
羊城晚报周末特约主笔、知乎专栏作家 张鹏 持续近一年，俄乌战局或许将因美西方的坦克迎来重大变化。 截至1月27日，美国、德国等正式确认援助乌克兰的重型坦克数量达到321辆。 种种迹象表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军事集团或已准备结束依靠乌克兰持续消耗俄罗斯国力的“钝刀子割肉”战略，试图以加大进攻性武器援助的方式帮助乌克兰打破战场僵局。 若北约持续加大进攻性军援力度，俄乌战场局势很可能再次进入拐点。若俄军不能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欧洲将形成新秩序。 美国算盘 乌克兰驻法国大使奥梅尔琴科1月27日对外宣称，各国目前确认援助乌克兰的重型坦克数量达到321辆。这个数量已经足够组建一个正规坦克师！ 更重要的是，根据经验分析，美西方计划援助乌克兰的重型主战坦克数量可能比321辆还多。毕竟此前美国称援乌“海马斯”火箭炮仅为20余套，但战场上“海马斯”却四处开花，取得的战果远超20多套的威力。 即便只有321辆坦克，运用得当的话，也是一股强大的突击力量。 自俄乌冲突爆发后，北约精准拿捏着对乌军援的力度，一直只提供单兵反坦克火箭、轻型武装车辆、榴弹炮和炮弹等消耗性武器。直到2023年1月，北约突然公布计划向乌克兰提供大批重型坦克的消息。 此前10个多月都无视乌克兰对进攻性武器的呼吁，美西方为何此时突然宣布将提供重型坦克？ 从政治利益角度来看，美国拱火俄乌冲突持久化的动机有所减弱。2022年，美国希望以俄乌冲突作为北约集团内部黏合剂。而2023年，如果俄乌持续激战，则不利于西方团结和美国维持霸权。 早前，北约集团走向分裂的苗头已出现。俄乌冲突爆发后，法国、德国政治家在战争初期还不断试图调解弥合。然而，随着战争的持续，以及美国“妖魔化”俄国策略的成功推进，法德政治家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不得不放弃拉拢俄罗斯。但法德仍然不希望和俄罗斯彻底撕破脸，因此，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力度一直与国力不符。 为了团结北约继而制衡欧亚大陆，美国有足够动机维持俄乌冲突状态，逼迫法德最终坐上美国的战车。 至2023年1月，欧洲民众的仇俄情绪已很难逆转，法德两国似乎终于“服软”——1月25日，紧随美国，德国决定向乌克兰提供“豹2”主战坦克。接着，加拿大、法国等国先后跟进。在波兰这个欧洲反俄急先锋的推波助澜下，甚至形成了援助乌克兰“豹2”坦克国家联盟。 此时，北约“拧成一股绳”，美国已无特别强烈的政治动机再继续维持俄乌冲突。再加上地区动荡冲击欧洲经济，若战争长期不结束，势必动摇美国作为欧洲领导者的威信。 格局巨变 除了眼前北约内部团结问题，作为海洋霸主，美国此时给予乌克兰更大支持的背后，是对世界地缘格局的重要判断与利用。 乌克兰本来就是全球最重要的五个地缘支轴国家之一（其他四个国家分别为阿塞拜疆、土耳其、伊朗和韩国），位于海陆地缘力量交汇点，但此前一直是陆权占据优势之地。而此番俄乌冲突，随着俄军从基辅撤退，再退至乌克兰东部四州，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千年威慑力极大减弱。未来，即便俄方能够守住东部四州和克里米亚，即便乌克兰没有加入北约，可能整个东欧地区都会基本纳入美国势力范围。 这意味着，数千年来，海权国将首次在欧亚大陆心脏地带插入楔子，乌克兰首次成为海权国遏制陆权国的桥头堡，其对美国霸权的重要性将超过德国，成为美国最为看重的欧洲新秩序合作伙伴。 从这个意义而言，美国不大可能会逼迫乌克兰放弃东部四州以及克里米亚，也不大可能坐视乌克兰被战争摧毁。 在战争摧残下，乌克兰2022年国内生产总值下降30%，政府债务规模达上千亿美元，近800万人流亡欧洲成为难民，50%的能源基础设施被毁，几乎所有火力和水力发电厂均遭到破坏，40%的高压输电设施不同程度受损。如果继续再打一年，乌克兰很可能元气大伤，无法起到“桥头堡”作用，或者大大增加重建乌克兰的经济成本。 站在美国的利益角度，当下俄乌冲突的红利或已到了交割期——帮助乌克兰把俄罗斯赶出东四州、克里米亚，是美国攫取地缘利益的极大胜利。因此，美国在2023年加大对乌克兰进攻性武器援助力度，大概率是希望帮助乌克兰尽快结束战争。 不确定性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美国在东欧一片大好的地缘形势，隐藏着美国与欧亚大陆陷入整体性对抗的巨大风险。 “陆权论”的提出者、英国地缘政治学家麦金德指出：“谁统治了东欧，谁就能控制大陆心脏地带；谁控制大陆心脏地带，谁就能控制世界岛(欧亚大陆)；谁控制了世界岛，谁就能控制整个世界”。 事实上，即便美国控制了东欧，麦金德的预言也未必成真。麦金德做出预言的时候，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国家大部分处于殖民地、半殖民地状态，对世界局势的影响无足轻重，世界权力重心压倒性位于西方，特别是欧洲。因此，东欧的归属，对世界霸权的归属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亚太地区的崛起，全球经济重心东移，欧洲不再是全球格局的决定性力量。美国霸权的过度扩张，反而可能导致美国地缘政治家布热津斯基担心的另一个后果，他认为：最大的潜在危险是中国与俄罗斯或许还有伊朗结成大联盟。 俄乌冲突终归是要结束的。不论结果如何，欧洲秩序再也回不到过去，世界格局再也回不到过去。但愿胜利者能够克服贪婪的诱惑，但愿人类能够合作共赢、和平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