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雪涛 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
我翻译的德国作家黑塞的小说《悉达多》出版后,有朋友来信说,没想到佛传还可以以这种方式呈现。我在解说中其实不断地在告诉读者,这是一部现代小说,尽管其中的场景被作家安排在了古典时代的印度,但它却充满着人的内在心灵与外部世界所存在的分裂与疏离。卢卡奇(1885-1971)认为,古典诗歌的时代,人们生活的先验本质系由无处不在的整体性构成,人和世界是统一的完整体,人们不断进行自我肯定,心灵与世界没有断裂。 现代性便是由于整体性的终结而产生的。人生的内在意义被瓦解了,而小说则希望以虚构的方式重构生活的整体,由于作为整体生活的历史状况本身已经破碎,作为追求整体生活探索者的小说主人公成为了寻觅者和流浪汉。悉达多自我的丧失和整体性的扼杀,人与其产物之间的异化越来越严重,这些显然都不是源自古代印度的问题,而是由于资本主义的异化产生的现代性问题。 现代人的人生如无根的浮萍一般在世界之中漂泊,而漂泊的过程同时也是寻求的过程。人与土地之间失去了一种“扎根性”,哪里好,哪里就是祖国,也成为了现代人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