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文化落地也该考虑场景匹配

　　□然玉

　　近日，海底捞服务员跳“科目三”舞蹈火爆网络，随后多个相关话题冲上热搜，引发网友大讨论。有杭州妈妈发帖吐槽称，自己和家人去海底捞吃饭，整个过程中此起彼伏地响起很吵的音乐，随后有男服务员和女服务员出来扭来扭去地跳舞，表示让自己很不适。这一吐槽迅速在网络上引发争议，冲上热搜。（金羊网）

　　同一舞蹈，各自表述。魔性的“科目三”着实让人爱恨交织。在一些人眼中，该舞一出，气氛拉满，欢乐得不要不要的；而在另一些人看来，扭来扭去，又土又丑，恶心擦边，简直是少儿不宜。倘若非要分出个是非对错，想必又会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而可以绕开这一无解困局的唯一希望在于，火锅店毕竟是生意，其决策逻辑要简单得多。有人为了看舞蜂拥而至，也有人因为厌舞扬言“弃店”，商家为了自身营收利益最大化，终归会自行做出决断。

　　毫无疑问，“科目三”舞蹈是“土嗨文化”的又一次极致演绎。这类舞蹈，不若“女团舞”“热舞”等妩媚撩人，也没有街舞一般的动感活力，主打的就是一个放得开的自我欢脱。这种设定，原本非常讨巧。一方面，其更多是“把自己豁出去”，是“自黑”指向的，没有咄咄逼人的炫耀性、攻击性、企图心，这使得其自带某种人畜无害的亲和力；另一方面，这类舞蹈本身就是诙谐怪诞的，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小型滑稽戏表演，就图一乐，谁会当真呢？

　　然而，随着“科目三”迅速落地铺开，事情显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诚如有家长抱怨的，“自己带着孩子看服务员扭来扭去觉得很恶心”。此等观点，当然不是源于审美洁癖，而是彼时彼地油然而生的有感而发。在一些地方，这个“科目三”确实是越跳动作越大、越跳尺度越大。特别是在一众围观食客举着手机狂拍时，置身于尖叫声、起哄声此起彼伏的“厚爱”中，某些跳舞的店员小哥盛情难却之下，确乎是“放浪形骸”了。

　　顾客吐槽带娃去海底捞看到“科目三”很不适，对此，有网友说“看不惯可以不来”；也有网友表示，“有顾客看不惯就不该跳”——孰是孰非，取决于你如何定义一家火锅店以及如何理解所谓“顾客至上”的营商原则。海底捞等火锅店，素来以极佳的网感以及对顾客个性化需求的高响应度而闻名。但在“棉花娃娃过生”“科目三舞蹈”接连招致争议之后，是该重新思考网红文化线下落地的边界问题了。

　　包括各种神曲、魔舞在内，就算是破圈的网红文化，在网络场域内，也有一个算法分发和用户匹配的结构在。这客观上造成了一个“各美其美”、相安无事的局面。然而，火锅店等线下场景，人群却是自然分布、均质化组合的，在火锅店内狂跳“科目三”，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把一些人的心头好强加给“所有人”，这或许多少有些轻率和冒犯。

　　（作者是资深媒体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