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宁 曾敏之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曾老给我们留下的记忆太深刻太温馨,每每想起,都还恍若昨日。 曾老先生的新闻生涯、文学创作、文化推广,自20世纪30年代开始,到2015年1月仙逝,纵贯新旧两个时代。期间,作为《大公报》记者于1946年6月在重庆两次独家采访周恩来,随后写下的长篇专访《谈判生涯老了周恩来》轰动一时,他也因此成为中国记者采访周恩来第一人。1978年曾老先生奉派香港《文汇报》担任代总编辑、评委会总主笔。期间他在香港创立香港作家联合会并任会长,创建世界华文文学联会(香港)并任会长,奔赴呼吁成立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对海外华文文学开疆拓境、躬行垂范、保驾护航…… 我自己与曾老还有着一份特别的“老乡”情。他祖籍广东梅县,落籍广西,1918年出生在广西罗城县一个仡佬族山村,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少年,15岁就担任小镇上的小学校长,后又辗转广州半工半读,经香港回到广西,先后在桂林、柳州办报、写作,直至抗战后离开,以后再回广西,便是“过客”了。但是,广西却是他永远的牵挂。他家乡小镇郊外有一个平桥塘,碧幽的潭水之上横架着一座小平桥,晚年回到阔别数十载的家乡,浪游半生的曾老诗情喷涌,写下了一首《七绝·平桥》:“休问浮沉身外事,/且衔哀乐手中杯;/多情自有平桥水,/照得天涯浪子回。” 2002年在广州举办的海外华文文学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曾老。当他得知我来自广西时,亲切地说:“哎呀,我的广西小老乡!”那股沁透心脾的暖流至今想来还是馨香盈怀。再后来,每每见到曾老,“广西小老乡”就成了曾老对我的“昵称”。 2008年,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确定由我担任院长的广西民族大学承办年会,这无疑是莫大的光荣,当然也有极大的压力。在这过程中,每次见到曾老,他不仅关切地询问筹办的细节,还总是叮嘱我遇到困难就跟他说。最令我感动的是,他还亲笔给相关领导写信希望给予支持;令我难以忘怀的,会前收到论文达70多万字,其中赫然出现署名为“曾敏之”的《拓展华文文学的新局面》一文。文章言简意赅地阐释和倡导“华文文学都必须以民族特征、民族气派构成主体性及总体风格,……以凝聚不分海内外中华民族的力量,对中华民族的复兴必能起推动的作用。”其站位之高、气魄之大、视野之宏阔着实令我感慨和振奋。这不正是会议论文集或者说华文文学的愿景最合适不过的“代言”吗?我立即去信曾老征询能否将该文作为会议论文集的序言,曾老欣然应允。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南宁会议来自海内外的学者、作家和嘉宾200多人,其中海外作家近100人。曾老不顾90高龄的年迈腿疾,精神矍铄地如约而至。 若把曾老的一生描述为“传奇”似乎也无不妥,但这个“传奇”绝非一般世俗意义上的“离奇”“稀奇”,而是饱经沧桑而不屈,历尽磨难终不倒的高洁、刚正、从容。 曾老,您与我们永远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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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曾老
来源:羊城晚报
2025年04月03日
版次:A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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