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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莹 从电影《爱情神话》到电视剧《繁花》，马伊琍似乎已经成为上海女性的代言人。由孙俪主演的电视剧《蛮好的人生》里也有鲜明的上海女性形象。这两位上海女演员，让人印象深刻的都是英姿飒爽的短发造型，似乎和对上海女性刻板印象中的“嗲”和“作”沾不上边。 “上海女性”并不仅仅指籍贯上海或出生于上海的女性，那些在上海生活和工作，将上海作为自己活动空间的女性皆可称为“上海女性”，这应该也是“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的上海精神所认可的。在《蛮好的人生》里，以胡曼黎为代表的上海女人性格鲜明。她既能托举又能托底，既要托举儿子学业有成，又要帮丈夫托底，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和来自其老家的各种关系；她小气又大气，参加学校组织的露营，翻找出家里旧的帐篷，而不参加家长会的团购去购置新的，但为了儿子在同学中的形象，即使在家庭财政紧张的情况下，她仍然要咬牙拨出10万元给儿子报欧洲研学营；她爱财又清醒，虚荣又实际……可以这么说，曼黎们是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 《蛮好的人生》让我对上海女性有了更加多元的认识。上海女人可以引而不发，也可以平地惊雷；既能举轻若重，又能举重若轻。曼黎对家居卫生的细节把控反映在对全自动洗衣机哪一格加洗涤剂、哪一格加柔软剂的清醒上；对婆媳关系的拿捏到位，反映在一个眼神就知道婆婆爱火车胜过飞机，爱软卧胜过高铁，爱朝发夕至胜于夜行列车。上海女人有情有义，这也是海派文化的精髓。因为情与理的矛盾，曼黎丢了工作、吃了苦头；当薛晓舟想拉她一把时，她却不想因为自己卷入与原单位的官司纷争而拖他后腿。 上海女人有御姐范儿，她们什么事情都冲得出去，挺得过来。在弟弟们看来，强势是一种保护，但在老公们眼里，强势是一种威胁。所以丁教授有一句台词也很到位，他们的婚姻面临危机是因为他越来越“怕”她。很多时候“怕”也是一种“爱”的表现，只不过当那不再是势均力敌的爱时，就会出现失衡。 三十年前，日剧黄金时代的一部《悠长假期》就曾描述了一段修成正果的姐弟恋，观众们甚至在剧外都希望男女主角的扮演者木村拓哉和山口智子走到一起。在《蛮好的人生》里，曼黎和晓舟在人生的低谷中相遇、相知，并相伴了一段日子，携手走出困境，这和《悠长假期》有着一致的底色。不过，两人最终“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结局却很与时俱进。这也是同为上海女性的编剧给予角色曼黎的色彩。另一位同为上海女性的作家王安忆这样描写上海女性，尤其是中年女性，“她们的幻想已经消失，缅怀的日子还未来临，更加富于行动……她们没有少女的羞怯和孤芳自赏，也没有老年人那般看得开，她们明白，希望就在自己的一双手上。她们都是好样的。可是，她们却满足不了你浪漫主义的内心追求，她们太务实了。” 香港朋友经常讲，他们喜欢上海，除了历史上上海文化对香港的输出、老一辈香港人中的精英都来自上海、上海人讲究契约精神之外，就是上海人的“专业”了。这一点在曼黎这位女性保险经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上海女性并不全是什么“头上长角”的特殊存在，而是能和地球上的女性们共情、共鸣的群体。她们爱折腾，会来事，对生活充满热情，常令人刮目相看，能创造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