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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梳女在冰玉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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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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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梳女相关文化产品 |
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张韬远 今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乞巧节。在顺德均安沙头村，这一天被定为自梳女文化节。 自梳女，顺德人常称其为“姑太”，即不嫁的女子，是珠三角地区独有的特殊群体。顺德自梳女的形成始于清末，盛于民初。当时，顺德蚕丝业发达，许多女工收入可观，经济独立，看到一些姐妹出嫁后，在婆家受气，地位低微，这些女工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后，不甘受此束缚，情愿终身不嫁。 这群敢于反抗传统婚姻制度的独立女性，一生颠沛流离，饱受苦难，却积极向上、心怀感恩，为家乡发展做出诸多贡献。不幸的是，随着岁月流逝渐渐离开人世。如今，当地正努力通过各种方式向人们讲述她们的故事，传播她们留下的精神财富。 壹 独立女性勇敢 打破旧传统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珠江三角洲地区蚕丝业衰落，这一带的年轻女性听说到南洋打工收入丰厚，遂结伴前往，许多女性在南洋打工多年，没有谈婚论嫁，五六十岁时，买来供品拜祭天地，也就成为了自梳女。而她们也是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如今普遍已是八九十岁的高龄。 过去“自梳”具有特定的仪式，先由村中族人选择吉日吉时，良辰吉日一到，便请村里德高望重的婶母、伯娘主持祭祖，然后举行“梳髻”仪式，自梳女将辫子挽成发髻，表示永不嫁人。仪式当日，还要摆上几桌酒席，宴请亲朋。自梳女自梳后便自立于社会，可以走出深闺，出外耕作、经商或打工。 黄瑞云曾是均安外出打工的自梳女之一。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黄瑞云奔波在香港、新加坡、顺德三地，由于长期从事搓洗衣物、擦窗抹地等繁重家务工作，她的拇指关节严重变形；由于腿痛，已年届90岁的黄瑞云只能坐在轮椅上。她用早年打工挣下的钱雇了一个保姆，负责自己的日常起居。 在香港的六七年光景，黄瑞云给一户富裕的上海人家当保姆，负责给雇主带孩子。黄瑞云回忆道，“当时我一个月工资是15元，吃住都在雇主家，所以可以把攒下来的钱全部寄给家人。”而黄瑞云的故事只是诸多自梳女的一个缩影。不少自梳女在为艰难生存的同时，却仍旧不忘父母，节衣缩食，将挣到钱寄回家中，补贴家用。 贰 冰玉堂见证姑太一生坚持 均安沙头的冰玉堂，是珠三角地区自梳女历史的重要见证。据说，当年自梳女们虽身在南洋打工，却始终想着落叶归根，便不愿购置物业。为了年迈之时有一个养老的地方，自梳女们决定共建一个居住场所。1949年，新加坡的华侨成立同乡会，顺德的自梳女遂共同出钱，通过同乡会，在顺德老家修建起了冰玉堂。 冰玉堂在1950年秋落成，为两层建筑。一楼是厅堂和厨房，二楼则是卧室，当年睡过的床铺如今已经拆除。冰玉堂选址离当时的沙头村还有很远的一段路。据说背后还有一段令人心酸的原因：按照旧俗，自梳女不能死在村子里，所以冰玉堂必须建在村外。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冰玉堂里住了很多自梳女，最多时有30多名。随着时世更替，自梳女不能死在村里的规矩逐渐消失了。家人们感恩自梳女为家庭的奉献，主动将其接回到家中一起生活。随着自梳女们陆续搬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冰玉堂就无人居住，渐渐失去往日热闹。 如今，冰玉堂成了自梳女们的会馆。姐妹们每天聚在这里聊天、打牌，不亦乐乎。而每年七夕前后，是顺德均安冰玉堂最热闹的时节。每年七夕、八月十五和春节，自梳女在此拜祭死去的姐妹，展览手工艺品，供人欣赏。 为了不让冰玉堂因长期无人居住而渐渐破败，已年届九旬的自梳女梁洁缘默默守护着这栋老建筑。每天上午六时不到，她来到了冰玉堂。借着昏黄的灯光，简单祭拜后给自梳女“长生牌”上香。 自梳女们早早定下遗嘱，如果有一天，自梳女们都没了，冰玉堂无人管理，那么它的产权就交给沙头村福利委员会。据悉，当地政府希望开放冰玉堂，也有意重修冰玉堂。 制图：张江 乞巧节定为 自梳女文化节 叁 岁月流逝，年事已高的自梳女陆续离世。如今，均安沙头仍在世的自梳女仅剩9人。随着自梳女离世，关于自梳女的记忆也难免渐渐被人遗忘。去年起，为了留存及保护“自梳女文化”，均安沙头村开始设立节日纪念，挑选了对自梳女意义重大的农历七月初七乞巧节定为自梳女文化节。 “摆七姐”是传统七夕节日的一项重要庆祝方式，过去在南洋生活的自梳女们对于七夕的传统保留得很好，每年七夕都会通过“摆七姐”等方式来度过七夕佳节。“以前她们在新加坡没有专门的彩纸，会用烟盒的金箔，制成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制品。”一直致力于推广自梳女文化的均安社工梁彩韵说。不过等到这些自梳女们再回到沙头社区，七夕节日的氛围却已经没那么浓厚，只有少数村民会在家中举行各种类型的祭拜活动，但规模不大。自梳女们便主动筹集资金，组织村民们举办大规模的“摆七姐”活动，自梳女们还主动上阵，制作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制品以供观赏和祭祀。 自从2009年后，由于这些自梳女年事已高，没办法再坚持制作手工艺作品，活动便渐渐停办。去年“摆七姐”活动在沙头社区重新上演，唤起了人们对自梳女的些许记忆。昨日下午，第二届沙头七夕活动上演。自梳女文化论坛、妈祖宴……一系列与自梳女相关的活动，又将渐渐远去的自梳女又重新拉回到人们的视野当中。 尤其令人欣慰的是，不少年轻人加入到了自梳女文化的保护当中来。昨日，在祠堂里，带有自梳女形象的各类文创产品让不少人眼前一亮，这也是均安讲好自梳女文化的一个全新的尝试，通过设计将自梳女植入到文创产品之中，借此让更多年轻人主动了解自梳女文化。 均安职业技术学院学生梁熙雪是土生土长的均安人，过去对自梳女的文化也有一些了解。今年五月，她开始参与的学校与社区合作的项目中，开始用学到的动漫插画设计知识，为自梳女“画像”。这一形象印在抱枕、茶杯、壁纸等二十多种文创产品，让更多人了解的均安的自梳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