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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红莲:三十二载从医路,我与感染科的故事

有事就找我来“话疗”

来源:羊城区域     2021年09月02日        版次:FA14    栏目:佛山故事    作者:许张超、黄磊

     白红莲获佛山一院“十佳医生”

     佛山一院感染科非典纪念雕塑

  

  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许张超 黄磊

  

  坐在医师节颁奖台下,记者看到一位和蔼可亲的医生作为获奖代表站在台上,她的眼底露出轻柔的笑意。她叫白红莲,是佛山一院感染科的主任。蓄着短发的白红莲,戴着副银框眼镜,她一笑眼睛就如新月一般。

  在毕业包分配的年代,白红莲从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的时候,做了一个别人眼中的“冒险”选择,尝试着自己主动联系医院“找工作”。在32年的医生生涯里,从2002年“非典”第一例患者,到人感染禽流感、埃博拉出血热的防控,再到2020年的新冠疫情,这些独特的“战斗”经历塑造了她的从容,也让她成为公共卫生事业发展的见证者。

  

  谈从业

  “现在我肯定不恐惧了”

  

  “把职业作为自己的爱好,再辛苦再累,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这是白红莲在台上的发言。

  1989年,白红莲刚刚进佛山一院感染科的时候,很多病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某天晚上的会诊,她怀疑患者得了登革热,这是在北方学习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病例。“心里‘突突’地跳,回去先翻教科书,再去看病征符不符合,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子的。”有些病的风险更高,像在当时收治狂犬病患者,到了后期唾液分泌物特别多,喷出的口水极容易让医生感染病菌。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确实会感到害怕,最怕的还是晚上值班。值班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洗漱间窗户正对着的是停尸房,每次不经意扫一眼就会看见。“一开始还是会有恐惧的,但现在我肯定是不恐惧了。”她说。

  2002年非典的第一例病人收治进来,这一年她从业13年。白红莲告诉记者,第一例患者收进来的时候,当时并不知道是一个新的疾病,只怀疑是得了伤寒。患者头一个晚上气促得厉害,直到第二天早上回过来问家属,发现有几个人都出现发烧症状,感染科医生开始觉得不太对路。

  “这说明它有传染性,当时怀疑是腺病毒。”科室当时断断续续地收治了一百多例非典病人,在白红莲的印象中最忙的是年三十的那个晚上。她说,在大年三十那天,七例非典病人被转到佛山市一传染病科,那天晚上整个科的医护人员都连轴转没有休息。

  去年腊月二十八,收治第一例新冠肺炎患者,身经数“战”的白红莲与未经历非典的新一代医生,一起去病房检查。“一件一件地把这些防护服给他们穿上。这是年轻医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不确定的呼吸道疾病。”

  

  谈医患

  像朋友一样地“聊”

  

  “大部分的医患冲突,不是水平不到位,而是沟通不到位。”在这32年的漫漫从医路上,白红莲跟不同性格的患者、家属打过交道。在她眼中,医生和患者的角色定位导致了双方的认知差异。只有把对方当作朋友一样“去聊”,才可能真正地站在病人的角度考虑,用换位思考来化解冲突。

  坐在医院要钱的传染病患者、遇到难事跑到医院借路费的小伙子、没法负担治疗费用的慢性病人……在白红莲的回忆中,医院像一个写实的剧场,每个人的故事遭遇她都能深有所感。“一些人确实是遇到难事,那一个坎他就过不去,其实你能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她说。

  “那个要钱的患者说自己虽然得了病,但不能降低生活水准。他的生活来源就是到每家医院找主任要钱。”白红莲说。那次,她跟对方聊了很久,讲那个传染病像肝炎一样,其实并不可怕,而且国家有免费的药物治疗,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人生都放弃了。最后,白红莲给了他300元。那个年轻患者走之前留了一句话,让白红莲觉得对方以后会重新过一种生活。“他说,主任你真好,我以后不会这样生活了。”

  叫患者或家属来“聊一聊”,想办法把他们“聊通了”,这在白红莲的从医生涯里并不少见。别人眼里一大串理不清的“闲事”,甚至避之不及的“麻烦事”,在她眼中是有些惋惜的事。“其实很多事情,只要用心一点点就能帮到别人。我常说有事就找我来‘话疗’。”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