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视觉中国 |
□崔曙光 湖南省益阳市朝阳国际实验学校C84班 我的作文得了个小奖。大家都夸老妈有福气,问老妈是怎么教育我的? 我下意识地看向老妈,发现老妈温柔的笑容里有欣慰,有满足,还有一丝丝骄傲:“我也觉得我挺有福气的。” 咳,老妈一点都不谦虚。 我知道,我做得并不是很好,离别人口中的优秀还差得远呢。但即使这样,从小到大,还是有很多人夸我,然后便羡慕老妈命好,追着问教子之方。其实我觉得,相对于网络上那些殚精竭虑、“棒槌底下出孝子”、虎爸虎妈似的教育,老妈对我的教育基本上算是“溺爱”。 老妈从怀孕起就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养育我。但这养育之恩可以说全部施用在我的日常生活上。至于学习,按老妈自己的话说,她一点都“不称职”。 我幼时体弱多病,上幼儿园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时老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除了健康,什么都是浮云。”小学四年级前,老妈从不给我报校外辅导班,她也不亲自辅导我。我做作业时,她只在旁边文章。写完作业,她检查一遍后,告诉我错了几处,让我自己找出来,自己更正。更正完,她拿笔潇洒一挥,签下名字,然后递给我一本课外书,说:“自个儿看去,看完讲给我听。” 老妈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学习是你自己的事。多吃读书的苦,将来就少吃生活的苦。”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听不听得懂。 其实老妈像天下所有父母一样,也重视成绩。我每次考试她都很紧张。考得好,她眉开眼笑,摸着我的头,骄傲地说:“我儿子真棒!”考得不好,她问我原因,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然后来一句:“你爸是学霸,你这做儿子的有好的基因,应该也不会差。老妈我静待花开。” 我不是很勤奋的那种孩子,成绩自然比老爸当年要逊色,但老妈一直对我抱有希望,坚信我有花开灿烂的那一天。这让我压力山大,情绪常在欢喜与惭愧中起伏。好在我在文学特长上有点老妈的影子,让老妈静待的那朵“花”时不时先长出几片绿叶。 第一次发现我有这个特长的时候,我刚上小学二年级。那天,老妈检查作业,发现我写的一篇童话《跑跑火车》很有意思,随手投在《中国少年儿童》杂志上。想不到,一个月后竟收到用稿通知,可把老妈高兴坏了。从此,老妈一发不可收拾,沉醉在“收割”我作文的愉悦中不知归路。而我也对文学渐渐有了兴趣,喜欢上这种一手作业、一手诗词歌赋的曼妙生活。特别是到年底,发现我的文学之树上结了几百枚果实时,我欢喜得都要跳起舞来。 有人问我:“你是不是从小就立志当作家?”这叫我怎么回答?我能说我是被“逼”的吗?从我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满眼都是书。书柜、床头、茶几、窗台、床底下,到处都是书。家里藏的书已经够多了,老妈还将家搬到了新华书店旁,又到图书馆办了借书卡。老妈几乎所有闲暇时间都用在看书上,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感觉——读书是一件美好而快乐的事情。不然,老妈怎么时刻都在读书呢?带着好奇与探索的心理,我也捧起一本书,坐在吊椅上,渐渐沉迷。 老妈很欣慰,送了我厚厚一本好词好句摘抄本,扉页上写着五个字:“闲时多读书”。 老妈说,她从没望我成“龙”。她所期盼的,是我平安喜乐,学业稳步上升,将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有一个高雅、舒心的爱好。所以,她对我的教育,就像《种树郭橐驼传》中的郭驼子种树一样,顺应树木的天性,将其土培实,让其树根舒展,然后安静地走开,任其自由呼吸,茁壮成长。 人人都夸老妈有福气,我想,其实我才是最有福气的那个。 (指导老师 郭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