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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炉湖连片的明清民居建筑，古韵悠长 制图/杜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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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炉湖市井烟火气息浓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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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炉湖人来人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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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繁复的木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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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繁复的木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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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精美的砖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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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随处可见历史留下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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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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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长期无人居住的古屋已渐荒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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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炉湖11号陈氏宗祠是陈鹏飞后人在明代所修建 |
统筹策划/羊城晚报记者 马勇 陈骁鹏 文/羊城晚报记者 李海婵 图/林志华 新春佳节，不少游客在畅游惠州东坡祠之时，会惊奇地发现，一侧的铁炉湖藏有连片的明清民居建筑群，同样古韵悠长。 一直以来，惠州民间流传着“有惠州就有桥东，有桥东才有惠州”，彰显了桥东悠久的历史，而明清铁炉湖街区承载着桥东深厚的文化底蕴。沿街步行，这里明清时期的传统民居集中成片，风化的红砂岩立柱、被熏黑的明代青砖以及模糊的雕花等，随处可见历史留下的印记。 铁炉湖街区文物古迹集中，具有较高的历史文化价值。然而，记者在实地走访中发现，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连片的明清民居建筑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当地群众和专家学者呼吁：民居建筑亟待适度的维护修缮，希望有关部门加大保护力度，传承历史文脉。 壹 从“铁葫芦”到“铁炉湖” 春寒料峭，但桥东铁炉湖热闹依旧，沿街小贩摆摊，往来居民络绎不绝。 穿过桥东市场，在一片喧闹声中，铁炉湖民居建筑群显得恬静悠然。“这里是原归善县城的中心！”惠州市民协副主席、民间艺术大师刘汉新表示。近日，在他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铁炉湖。据刘汉新介绍，千年前，归善县衙设在白鹤峰南面山脚，白鹤峰一带成为县城所在地，西侧铁炉湖设置居民点，铁炉湖是原归善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今，“铁炉湖”这个名字有几重意义，不仅是地名、路名、民居门牌名，同时也是塘名。关于铁炉湖的由来，只有上了年纪的本地人才能说上几句。相传，铁炉湖原是一个由大小两处集水洼地连成的水塘，水塘中间架有一桥，整个水塘形似葫芦。后来，逐水而居的人们在附近建起了打铁坊，淬火用水皆取于此塘。经年累月，这个“供打铁用水的葫芦”便被人们简称为“铁葫芦”。 “铁葫芦”又是如何演变成如今的“铁炉湖”？这绕不开陈鹏飞。刘汉新介绍，南宋绍兴年间，任礼部尚书郎兼资政堂赞读的陈鹏飞，因忤逆奸相秦桧被贬逐惠州舍人巷（今桥西都市巷），又遭当地官员逼迁至铁炉湖畔聚族而居，其后代在铁炉湖等地繁衍传承。因讳“葫芦”与“俘虏”谐音，陈鹏飞将其改称“铁炉湖”。自此，“铁炉湖”名称沿用至今。 明万历六年（1578年），陈鹏飞后代因督造城墙有功，获赏铁炉湖。陈氏一族利用筑城余砖剩石，修筑铁炉湖堤岸与路面，形成现存的街巷格局。 随着城市的现代化建设进程，铁炉湖早于1982年开始湖湮路异，代之而起的是今日所见到的桥东市场、第十小学校舍以及附近几幢商住楼等。不变的是，这里仍十分热闹，市井气息浓厚。 2014年，铁炉湖获评广东省历史文化街区，核心保护区西起和平横街，东至和平直街，南起铁炉湖，北至滨江东路，总用地面积约2.2公顷。现存50米以上的传统街巷五条，总长700米，形成以铁炉湖、和平直街及和平横街为主，铁炉湖一巷和铁炉湖二巷等其他街巷为辅的传统街区格局。 走在路上，处处有古迹。据统计，街区包括一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明清古街，二处不可移动文物——铁炉湖裘屋、小北门，还有十余处历史建筑，以陈氏家族的建筑物居多。街区四周更是遍布着惠州文化宝藏。街区北靠东江，核心保护区周边有不少古树名木。东侧有东坡井、东坡亭粮仓、龙井巷井等文物古迹。 贰 建筑年代与地理方位相对应 事实上，铁炉湖历史文化街区并不大，半个小时便可以逛完，但丰富的历史遗存吸引着人们驻足细细观赏。 一眼望去，明清传统民居成片，整体风格协调较为统一。虽然在时间长河的洗刷下，古建筑已渐破败，部分损坏严重，但外观保存还算完好，依然能彰显出豪门世家的气韵。民居后面多数设有花园，园外为城墙，大部分房屋基础、门墩、柱础使用红砂岩石材。 其中，陈鹏飞旧居是最古老、最残旧的一座。站在门牌为“铁炉湖4号”的陈屋前，看到的是古老陈屋屋内的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可以通往院子、正房及门牌5号的东、西两座相连的两进三开间房屋。“整座建筑的平面布局类似四合院，体现了北方民居的特色。”刘汉新介绍，陈鹏飞旧居建于南宋时期，与其后人建的房屋大不相同，较为少见：前者建筑高度比后者矮一米多，体现它受北方古民居建筑特点影响——北方风沙大，屋矮可减少风沙入屋，也不像南方民居那样多进多开间，以及天井两旁有对称式长房分布。 铁炉湖街区的每座古居都颇具特色，让人感受到古色古韵。如，铁炉湖10号大门后设有一个屏门（即止步门），客人来访时，进门后需在屏门前等候，等主人允许后从屏门两侧入屋。屏门为双扇木门，门框两侧是圆木柱。此屏门平时不开，只有在特殊情况，如逢红白大事才开此门。而铁炉湖5号，建筑总面积约400平方米，平面布局类似北方四合院，后来随着人口不断增多，陈氏后人进行维修和扩建时，融合了一些南方传统民居的建筑特色。 面宽20米的裘屋很气派。围墙正大门的两扇大门板，至今基本保存完好，呈黑褐色，门上的花纹依稀还见。木门很重，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推动，据说木门是用坤甸木整块制成。坤甸木分布在东南亚的马来半岛、加里曼丹岛、菲律宾和印度等地，材质硬重，强制耐腐，抗力强，不怕潮湿，锯切、钻孔都很困难。当年是怎么运来的，如今裘氏后人也说不清。 “在惠州城来说，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排列有序的古民居群！”惠州文化学者周德新曾撰文指出，综观铁炉湖畔古民居的建筑顺序，可以发现这么一个规律：建筑年代的自远而近与地理方位的从东往西相对应，并且以小巷为分隔。大致划分如下：东起第一条小巷以东的陈氏民居建于南宋、元两代；第一、二条小巷之间的陈氏民居与陈氏宗祠建于明代；第二、三条小巷之间及其北侧的裘氏民居与陈氏民居建于清代；第三条小巷以西至北门横街西南街口的民居，有的建于清代，有的建于民国。这种时序与方位相对应的古民居群，对研究惠州古民居建筑特点和发展变化具有较高的价值，也为研究惠州街道布局等提供了实物资料。“铁炉湖与陈氏家族息息相关，通过古建筑群的发展布局，让人能清楚地看到陈氏家族的发展脉络，这很少见。”刘汉新补充道。 叁 专家呼吁进行适当维护修缮 铁炉湖民居建筑文物古迹集中，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因年久失修，大多古屋内爬满了青苔与藤蔓，部分房屋坍塌。在人来人往的古街映衬之下，显得分外的落寞与萧瑟。 目前，铁炉湖街住户大多为陈鹏飞的后裔，也有不少外来务工人员长期租住。“这里曾起火，整个屋顶烧穿了。”租户任先生曾想过修缮，改善居住环境。因古屋属于文物保护单位，要拆要修需经有关部门同意，所以一拖再拖，将就住着。居民任惠达在古屋内居住了20多年。据他介绍，旧时古屋曾有20多户共同居住，十分热闹，但随着时间流逝，基础设施老化，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在走访中，不少居民都积极反馈意见，希望共同促进铁炉湖街区的发展。“墙体都破损了，有点歪斜，很危险。”在惠城区不可移动文物——小北门处，90岁的刘阿婆热心提醒，每天这里人来人往，但文物墙面有倒塌风险，希望相关部门关注。 近年来，当地发展迅速，但古民居群屹立，尚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刘汉新表示，历史建筑是城市文化肌理最直观的呈现形式，一旦破坏就无法还原，必须要好好保护起来。“如果再不采取行之有效的保护措施，铁炉湖古建筑渐渐濒临消失的危险，文化传承必然受到影响。”他呼吁，希望相关部门能够加大力度，对古建筑进行基本的维护修缮，修旧如旧，再派专门的人员进行看管保护。 值得一提的是，铁炉湖还有不少尘封历史亟待挖掘传播。刘汉新介绍，和平直翟屋门前原有一座“贞寿之门”牌坊（百岁坊），是乾隆元年为乡饮大宾、翟祖绶妾文氏一百有三岁而立，在惠州较为少见。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此建黄楼时，牌坊石被作为基石压在下面，现石构件尚存，当地居民现在还习惯性地将此处称之为“牌坊下”。 同时，不少历史文化难题需进一步研究考察。如，清雍正元年（1723年），归善知县孙能宽捐俸重建翟贤坊于娱江门内，今坊已废，这段历史几乎被掩埋，其确切的位置在哪里？有待研究。原归善县衙随着战乱和发展，早已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但文史学者认为其价值意义重大，需进行进一步研究，可以在大致的位置范围竖立标识“广而告之”，以免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 惠州“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将厚植文化内涵、丰富体验业态，以“绣花”功夫改造提升铁炉湖等历史街区。通过保护利用铁炉湖等省级历史文化街区，焕发千年古城新活力，打造特色靓丽的城市名片。未来，铁炉湖的发展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