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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的历史

来源:羊城区域     2025年06月20日        版次:ZT12    栏目:    作者:陈华

  □陈华

  

  从茶山村出来,除了念着村中优美的自然环境,也想村庄名字的由来。是,茶山村的名字与茶树有关,再想,村庄的性格和命运不也如茶朴实、扬香、回甘吗!

  茶山村是梅州梅县区水车镇的一个村落,步入村庄,仿佛徜徉在一幅素雅的山水画中。据《黄氏族谱》记载,明代初年,黄氏先祖云祖公从梅城西厢五马坊迁于此地开村,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如今,已经走过了600多个春秋。或许,一座座保存的古建筑便是最好的诠释。

  传闻,茶山村有个约定:但凡在外有一定经济能力者,都得回乡造屋。这从气势恢宏的古建筑中可见一斑,作为梅州地区迄今为止数量最多、分布最密的客家建筑群,至今保存着近四十座古民居:有近500年的绍德堂,有300多年的萼辉楼、司马第……,有200多年的畅云楼、培元楼……,就是儒林第、云汉楼、资政第,也有上百年历史。

  百年风雨,古建筑难免油漆脱损、门锁生锈或墙头屋角残缺不全,但穿行其间,繁华、风雅依旧可见,三厅四进,东阁西厢,闺楼、书阁、花园、经堂,错落有致;石雕、木雕、彩绘、镂空,精彩纷呈;墙或柱、门或窗,祥云环绕、八仙过海,花格、平行,两扇、四扇,无论是象征五福的还是寓意紫气的,威武也好、儒雅也罢,均是对美好的追求。这仅是外表,若是驻足倾听,皆有故事。

  在传统的农耕时代,天时、地利与人是密不可分的。茶山村有山所靠,有水流淌,村民开山造田,开荒种菜,即使天寒地冻、烈日炎炎也不敢懈怠。“披蓑半夜耕”“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古诗佳句是对农人最好的写照了。然而,即使“锄禾日当午”、“人牛力俱尽”,收获还是菲薄,温饱还是不能解决。这不只是茶山村的命运,在商业化、信息化、技术化没有到来之前,隐藏于山峦腹地的村庄大都如此。

  茶山人尽管经济拮据,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坚守耕读传家、崇文重教的传统,他们死心塌地,竭力供养子女读书。晴耕雨读,成了茶山村的信念和生活方式。

  在烟火人生中,茶山人走出大山,穷则思变。教学相长,村中日渐走出了一个个学子:嘉应首富黄云辉、清朝领事黄锡铨、军事家黄琪翔、雕塑家黄心维、全国妇联原副主席黄甘英、外交家黄钧选等历史名人,还有诸多的文臣武将、商贾富豪,各自在军政、文教、商界等领域尽显其才。

  人才辈出是村庄的喜事,但懂得走出去的同时,把精华引进来,更是村庄的好事。为使家乡更多的子弟能读会写,先富裕起来的乡人纷纷出资兴建学堂。掐指一算,不过千亩之大的茶山村,百年以上的学校竟达5所,最古老的该是1536年创建的绍德学堂了。无论是鸣凤书室(1790年创建)还是抟云书屋(1805年创建),抑或焕郎书屋(1885年创建)和云汉女子学校(1910年创建),都是时代洪流中展现的人文风貌。尤其是云汉女子学校,使村中男女享受上了平等教育,这点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尤为可贵。那些都是长达几百年的事了。

  其他姑且不谈,茶山村从一个平常之村晋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肯定离不开这些名人和故事,是他们丰盈了茶山村的历史文化。假如无之,好比没有月亮的夜晚,即使繁星闪烁,也少了独特的清辉。如此一来,村庄以及那些用钢筋水泥堆砌的“盒子”,其意义不能单纯地把它视作物体了,换个角度,它们是站立的历史,是凝固的文化。

  茶席初起,炭火正红,茶汤飘香,宾朋满座……古老的茶山村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优美的生态环境迎来一拨又一拨远道而来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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