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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 羊城夜市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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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版年画 《姑苏万年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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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练图 唐代画家张萱 |
古画里的经济生活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小时候经常听一个词，叫“趁墟”，对应北方则谓赶集。这当然不是口语，毕竟唐代柳宗元也有诗《柳州峒氓》云：“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墟）人”。也可以理解，古代也有“趁墟”概念。通过翻阅史料，可知这种墟市早在汉代便与夜市、草市等不同形式的市集并存。而这样的场景，也常常被作为画家创作的对象。清代郎世宁更围绕当时广州的经济生活，创作出《羊城夜市图》。 汉代文物反映繁荣一面 行灯长柄便于夜间使用 通过史料可知，包括夜市、草市、墟市等形式早在汉代便逐渐形成多种商业模式。唐代之后更是蓬勃发展，宋代是一个高峰。而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文人墨客也逐渐把笔墨倾向了反映社会繁荣的一面，并形成了风俗画这样一种特殊的绘画题材。 《后汉书•孔奋传》中有“一日四台”（早市、大市、夕市、夜市）之说、尽管不少人认为真正的夜市起源于唐，但倪根金撰《汉代夜市考补》对汉代夜市曾考证，指出汉代有夜市活动并根据四川省博物馆藏汉代画像砖的考古解读，推断汉代四川某些乡村酒肆存在夜间经营活动。当然，有关更早的夜市，还有一说起源于殷、周之际。但相关历史考据，目前尚无定论。但有关秦汉时期的夜市，从其商品经济的蓬勃发展来看，也不难理解汉代或已经举办夜市的经济基础。 两汉时期，虽“抑商”与“利商”政策不断更迭转换，但商人地位在逐步改善和提高。特别是汉代职业商人主要来源于旧贵族后裔和官僚、庶民地主等阶层，数量多，地域分布广，经济实力强。东汉时期，已经逐步形成国家严厉控制下的官营工商业发展基本模式。 从汉代出土文物来看，大量表现烹饪，宴饮、乐舞、博弈、百戏、田猎、出行、市井等场景的画像、画像石、陶俑等都反映了当时的繁荣一面。据出土实物显示，行灯灯盘上有长柄，便于手持，下有三足，便于放置：吊灯灯体有链条便于悬挂，这些显然都是为了方便在夜间行游时使用的特别设计。 在唐代灯式已成广告新形式 北宋艺术市场偶尔凌晨出市 隋唐时期，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和城市经济的发展，出现了较大规模的夜市。唐人方德元在他的《金陵记》中就记载了金陵（今南京）的夜市：富人“盛金钱于腰间，微行夜中买酒”。当时，夜市的发展向南方推进，全国的大中城镇都有一定规模的夜市活动。 《中国商业史》认为唐中叶以后，出现夜市，冲破市场在时间上的限制。从史籍记载看，夜市已相当普遍。而不少学者认为唐代城市夜市的经营者很大一部分来自农民：而夜市上的消费品也主要以农产品为主；唐代的夜市不仅在城镇形成固定消费市场，而且在农村亦相当普遍。伴随夜市的出现，灯式广告遂成为唐、五代以后酒楼、饭店、茶馆等招幌广告的一种新形式。 北宋汴京艺术品市场有时在凌晨出市，至天明即散，故称“鬼市”。而夜市和早市上买卖经营的绝大部分是饮食品。开封夜市依时令有不同食品出售，种类总计达56种之多。 作为古代主要的商贸方式之一，草市在东晋已出现，草市可以理解为临时的、草草形成的，或因当时条件简陋，只用稻草席地摆放便开始买卖。简单理解即非正式、非固定买卖的交易场所，但其与有时间限定的夜市不同，草市不但形式不固定，时间也不限白天黑夜。 唐景龙元年的救令规定：“诸非州县之所，不得置市”，诗人杜牧《上李太尉论江贼书》：“凡江淮草市，尽近水际，富室大户，多居其间。”从这些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唐代的中后期，草市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 人物画对画坛的主导 使得风俗画更加壮大 把市井民俗作为绘画题材，最早踪迹可以在汉代的画像石和画像砖艺术上看到，这也被誉为最早的风俗画。朱景玄则在《唐朝名画录》中记载东晋陆探微擅画风俗画。可见，在魏晋时期便出现了一些以风俗为表现题材的绘画作品，隋唐时期，国家稳定，经济文化大发展，绘画艺术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随着人物画的繁盛并对画坛的主导，使得风俗画也更加壮大。风俗画正式成为绘画艺术的一个分类。除了有记载的范长寿《风俗图》《醉道士图》外，张萱和周昉描绘贵族妇女日常生活的《虢国夫人游春图》《捣练图》《簪花仕女图》《纸扇仕女图》等，也是早期具有风俗性质的绘画作品。 在1985年出版的《中国美术词典》里，对风俗画有这样的解释：风俗画，人物画的一种。是以社会生活风习为题材的人物画。始于汉代，如辽阳、望都等地墓室壁画和画像石、画像砖等。唐代韩滉《田家风俗图》、五代李群的《孟说举鼎图》、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南末左建《农家迎妇图》、朱光普《村田乐事图》、苏汉臣《货郎图》等，均为一代名作。南末时在临安（今浙江杭州）流行一种堂画，亦称“风俗画”。清末吴友如《点石斋画报》中有很多作品，均属风俗画。木版年画中的《姑苏万年桥》《大庆丰年》《万家村》等图也属于这一类。 “羊城夜市图”为后人拟定 在过去，农村几天开一次的小市，在北方多称为集，南方则称为“虚”或者“墟”，“墟”是一般没有固定店铺的定期市场，“逢市架木覆茅，以为贸易之处”。广东墟市的出现不晚于南北朝，而广东夜市则出现在唐代，张祜《送徐彦夫南迁》中有，“月上行虚市，风回望舶船”。末代郑熊《番禺杂记》有“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的记载。 虽然明中叶以后广东墟市兴盛，但更集中的是清末民国时期。墟和北方集市类似，规模大、经营专业，对选址要求严格，服务对象覆盖面广泛。一般没有固定商铺，是初级的商贸交易地点。 清代三朝著名宫廷画家郎世宁就曾以广州的夜市经济生活为题材，于清乾隆元年创作了《羊城夜市图》，甚至可以推测，画作或以广州的墟市为模型创作，而这样一幅作品的存世，让后人对了解清中广州墟市的情况有特殊意义。 当然，需要一提的是，该作品“羊城夜市图”的称谓是后人依据画面所反映的内容而拟定。画面视角由城墙一角望向河南。在酒馆边，一名童子正在向另外两个小童兜售货物，岸边一名货郎挑着担子手持灯笼，另一货郎推着独轮小车，将货品展示在推车上，不远处一名商贩靠墙就地设摊。 但值得注意的是，画面中男子着装、发式俱为明代造型。大襟、右衽、宽袖，下长过膝、头发以裹巾盘于顶等。画中的桌案、桌腿和桌面平直、有替木牙子、前后直腿之间连以双枨、左右间为单枨，是明代常见的平头案。郎世宁来到中国的时候是清中，而且画作落款年份是乾隆元年即公元1736年。原则上现实不会再有明代生活特征，有研究推测，由于乾隆对汉文化极为欣赏，该画作描写明代场景，有可能只为迎合乾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