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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涛 北京外国语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很喜欢读刘基(1311-1375年)的小品文,常常是一篇小的寓言,却能让人思考很久。《僰人舞猴》就是这样的一则寓言: 僰人养猴,衣之衣而教之舞,规旋矩折,应律合节。巴童观而妒之,耻己之不如也,思所以败之,乃袖茅栗以往。筵张而猴出,众宾凝伫,左右皆蹈节。巴童佁然挥袖而出其茅栗,掷之地。猴褫衣而争之,翻壶而倒案。僰人呵之而不能禁,大沮。郁离子曰:今之以不制之师战者,蠢然而蚁集,见物而争趋之,其何异于猴哉?(《郁离子·僰人舞猴》) 僰人是古代西南部的一个民族,在今天川南及滇东一带。出于嫉妒之心而“砸场子”的巴童之所以“成功”的原因在于他熟悉猴子的性情:这种动物贪婪成性,根本经不起食物的引诱,因此以利攻其心,必胜无疑。有意思的是刘伯温在篇后的议论:“今之以不制之师战者,蠢然而蚁集,见物而争趋之,其何异于猴哉?”这简直就是某些学者的众生相,很多人为了科研项目完全丧失了作为学者的底线,无耻之尤,其得陇望蜀之心与僰人所养的猴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按照《易经》的说法,郁离本身就是文明,刘伯温认为,天下后世若用《郁离子》的思想,必可抵文明之治。这得益于他对人性的洞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