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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人大代表、香港教育工作者联会会长黄均瑜（受访者供图） |
羊城晚报记者 董柳 从违法“占中”到修例风波再到“黑暴”，香港社会近年来发生的乱象被不少人归结于香港教育出了问题。 “香港的教育当然出了问题，但各种乱象的发生也不能完全归因于教育。”全国人大代表、香港教育工作者联会会长黄均瑜3月6日接受羊城晚报专访时说。他认为，香港教育的问题出在通识科、考试和教师三方面。 采访中，黄均瑜说，香港回归以来，对“爱国者”的标准的要求不严格，导致一些人的国家认同观念缺失。而香港选举制度也有明显不合理的地方。完善选举制度，才能落实“爱国者治港”原则。而培育爱国者，教育是非常重要的途径。 完善选举制度 香港选举制度不合理的地方很明显 羊城晚报:这次全国人大会议审议关于完善香港特别行政区选举制度的决定草案，其中提到“爱国者治港”。您怎样理解“爱国者治港”？ 黄均瑜：“爱国者治港”作为一项原则，是“一国两制”的必然要求。香港作为中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拥有高度的自治权。如果不是由爱国者管治香港，就会麻烦不断，国家的安全、发展利益等等也会受到损害。要想确保“一国两制”行稳致远，必须落实“爱国者治港”原则。 为什么重提“爱国者治港”？在我看来，关于“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邓小平说过，“港人治港有个界线和标准，就是必须由以爱国者为主体的港人来治理香港”。但香港回归以来，对“爱国者”这个标准的要求不严格，很多香港市民宽松地认识“爱国者”概念，不少人对“国”的认识有偏差，将其虚拟化、抽象化。比方说，他们认为“中国”是文化上的中国、地缘上的中国、广义上的中国、抽象的中国。实际上，这个“国”只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必须始终得到明确。治港的人要明白这个内涵，老师也要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怀，爱国不仅仅是爱中华文化、爱中国地理风光、爱中国历史等，最终要培养学生对国家的认同感。 羊城晚报：落实“爱国者治港”需要完善香港选举制度。在您看来，香港选举制度还有哪些不完善的地方？ 黄均瑜：不合理的地方很明显。你看这几年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一些人摆明了要用选举的方式夺取政权，夺取包括行政长官、各级议会议员在内的职位。 一直以来，我们在选举中都没有列明“爱国者”的标准。根据香港的选举法律，包括选举特首以及其他重要官员，仅要求他们不能拥有外国的居留权和外国护照，所以大家有时可以看到，有的人在就任很重要的职位前宣布放弃某某国家的国籍。这说明我们的选举条例很宽松。今后要堵塞这个漏洞，不能让那些反中乱港分子或外国代理人通过选举漏洞进入香港管治架构中。 现在，全国人大会议议程中，有审议关于完善香港特别行政区选举制度的决定草案这一安排，我们希望通过修改基本法附件一、附件二，处理行政长官选举和立法会选举中的“爱国者”的标准问题，这样才能让那些反中乱港分子不能通过选举进入香港建制。 香港教育 爱国者要通过教育培养出来 羊城晚报：过去几年，从违法“占中”到2019年的“黑暴”，一些香港年轻人参与其中。很多代表委员提出香港的教育过去出了问题。您是否认同这一观点？ 黄均瑜：香港教育当然有问题。但如果把“黑暴”事件的原因完全归结于教育，我不是太同意。香港的学校里，确实有一批比较激进的老师，但大部分老师在教学过程中保持了他们的专业性和操守。香港教协曾呼吁老师支持“黑暴”进行罢课，但因绝大部分老师没有响应而没有成功就说明了这点。香港学生除了受一些老师的“不良”影响之外，还受传媒、网络群主等的影响，原因比较复杂。 我刚说的香港教育出了问题，则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课程的问题，特别是通识科这个问题长期以来都没处理好，通识科变成了政治课，它是催生学生政治早熟的重要原因，令很多学生很早地热衷于参与到社会政治运动中。现在可以看到政府已经在改了。 通识科虽然只有高中有，但由于通识科被一些人认为代表了未来的潮流，所以，通识科以外的其他科目也出现了通识化的情况，也就是泛通识化。泛通识化影响了初中甚至小学，另外，一些老师通过通识化的教学模式去教学，所以这种影响就叠加起来了，引发学生过早地关注政治。这个问题，除了改革通识科以外，其他的科目、其他的年级也要注意清理。 二是考试。考试始终是指挥棒，去年5月，香港特别行政区中学文凭考试（类似于内地的“高考”）历史卷出现了立场歪曲的试题，问是否同意“1900至1945年间，日本为中国带来的利多于弊”的说法。这个事件最后虽然处理了，但是在题目出来后被处理的。我举的这个例子属于比较严重的情况。在香港的考试中，特别是通识科、历史科的考试中，往往能看到试卷中夹带了“私货”，这反映出考试出题的把关出了问题。我认为要堵塞这方面的漏洞，不能让出题者将自己的政治意识通过考试施加到学生身上。 三是老师。大部分老师是专业的，但香港的老师有个特点，就是对国家的了解不多，特别是对近年、近代的国情了解不多，并且许多老师跟内地的关联度特别是利益关联度几乎没有。很多人对内地不了解、有误解。这些因素的叠加，导致学校在进行爱国教育、国情教育方面出现了短板，在推行国民教育时遇到困难。 羊城晚报：但培养爱国者，教育很重要。 黄均瑜：从培养学生国家认同这个角度看，没有国家认同观念的老师，就培养不出有国家认同观念的学生。现在，香港教育局在推行国家安全教育，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能让学生们培养起国家意识、国家观念。但这也只是解决问题的一方面。 现在讲“爱国者治港”，爱国者要从教育中培养，如何通过香港老师去培养一大批爱国者显得至关重要。我也写了两个代表建议，其中包括以学校为单位邀请全港中小学老师到内地参观、访问、交流等等，通过此举加强香港老师了解国家最新发展状况的力度，这对于培养下一代爱国者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羊城晚报：香港教联会作为香港教职工的组织，除了上述努力外，还做了哪些培养下一代爱国者的工作？ 黄均瑜：我们做了很多。作为团结香港教师的一个组织，香港教联会一方面在努力促进香港与内地老师、学生之间的交流，另一方面对于教育界中的不当言论作出反击。香港还有另一个教师团体——香港教协，他们的力量比我们大，尽管如此，我们也在不断地针对他们的不当言论进行反击，比方说，在“黑暴”期间，我们就针对他们的言论作出了反击。 香港教联会还有一项职能就是代表老师们的意见，将这些意见反映给教育局，担任老师跟政府之间的“桥梁”角色。 总体来说，我们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因为我们现在还属于“少数派”，我们还要更加努力，争取成为大多数。只有爱国的老师成为大多数，香港的教育才有好的未来。 大湾区教育交流 香港与大湾区内地九市的教育交流还不够多 羊城晚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一项国家战略。在推动大湾区内的教育交流方面，香港教联会有没有一些行动或计划？ 黄均瑜：这要从两方面说，一方面，现在香港与大湾区内地九市的教育交流，还不是广泛交往、全面交流、深度交融，在双向交流方面还不够多，我曾建议大湾区内部在政策、制度上要考虑解决这一问题。 另一方面，我们也在探讨跟大湾区内地城市主要是深圳的合作办学，对此深圳方面也很有兴趣。比如，我们正在探讨在内地办港人子弟学校的可行性，目前处于初步了解、探讨阶段。 羊城晚报：您祖籍广东台山，自己能够成长为爱国爱港人士，关键原因是什么？ 黄均瑜：家庭教育吧，我想。我在香港上的小学、中学，都是官立学校，学校里从来没有爱国教育这块内容，而我从小在家里看的报纸都是爱国的报纸，等等。所以我自己的爱国爱港情怀来自家庭教育。实际上，家庭教育是影响一个人的非常重要的因素。对于一个年轻人、一个学生来说，影响他的无非就是三个方面——家庭、学校、朋辈，这三大因素的共同作用，就影响了一个人的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