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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锡悦（资料图） 视觉中国供图 |
羊城晚报国际评论员 钱克锦 在韩国是否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援助一事上，韩国总统尹锡悦态度有所松动，称如果在乌克兰战场上出现诸如“大规模袭击平民”事件，韩国就要考虑，不能仅限于财政和人道主义方面援助。 这意味着军火出口大国韩国可能不再坚守“不向交战国出售武器”的立场，而且尹锡悦是在即将出访美国时作出这一表态，自然让人们联想，韩国“松口”的背后，美国因素发挥了多大作用？ 改变信号 俄罗斯在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韩国也迅速作出反应，加入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积极对乌克兰进行援助。在俄乌冲突一周年之际，韩国对乌克兰援助承诺达2.3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援助乌克兰难民。 韩国一直没有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韩国国内的政策规定，禁止向交战国出售武器，而且大部分韩国民众也支持这一立场。去年夏季俄乌战事激烈时，韩联社的一项民调显示，72%的韩国人认为，韩国应该只对乌克兰提供医药和粮食等非军事援助； 第二，韩国和俄罗斯的关系也令韩国在这方面谨慎从事。这主要是俄罗斯在东北亚地缘政治中，尤其是在朝鲜核问题上的影响，让韩国不得不顾及俄罗斯的态度。 不过，美欧国家对韩国“不提供军事援助”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满，一再提醒韩国可以援助更多，特别是今年二月初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访问韩国时，直接向韩国政府喊话，要求韩国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援助。 韩国其实也在间接对乌提供军援。比如韩国向波兰出口进攻性武器部件，业内人士就认为“韩国完全理解，这些部件最终会出现在乌克兰战场上”；韩国向美国“出借”50万发炮弹，缓解了西方对乌克兰提供炮弹不足的问题。 但最大的转变，还是尹锡悦4月18日接受路透社采访时的表态。尹锡悦说，如果乌克兰战场上，“出现国际社会不能容忍的局势，比如大规模袭击平民、大屠杀或其他违法战争罪的行为，那对我们来说，就很难再坚持仅限于人道主义和经济援助的立场。” 这一表态，立即被外界解读为，尹锡悦的立场出现松动，韩国可能会对乌克兰提供武器援助。 俄罗斯官方立即表示“遗憾”，而西方则比较兴奋。 军火大国 尹锡悦的一个表态，能引起外界较大的反应，是因为韩国已是全球军火市场的重要出口商，如果它真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援助，的确能对这场冲突产生一定影响。 韩国军工业起步不算早。朝鲜战争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韩国主要依靠美国提供军事装备。20世纪60年代末期，美国尼克松政府决定战略收缩后，韩国开始建立自己的国防企业。和韩国一些大公司一样，随着70年代韩国经济起飞，朴正熙政府的大力扶持，韩国军工企业发展也非常迅速。到80年代，韩国不仅实现国防装备自主，而且还制造高精尖武器，并向外出口。 韩国生产的产品如坦克、榴弹炮、步兵战车、直升机等，在全球军火市场都比较受欢迎。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显示，2016年，韩国已是全球第八大军火出口国；2020年是全球第六大军火出口国，出口额达8.2亿美元；2022年，韩国军火出口额估计在200亿美元左右（2022年出口额增长格外快，和俄乌冲突后，美欧和俄罗斯武器出口大减有关）。韩国业内则自称争取成为世界第四大军火出口国。 韩国军火出口有其自身特点：一，主要是出口到东欧、东南亚和中东；二，和西方军火出口商相比，韩国军火“价廉物美”，这里主要指的是陆军装备。比如有业内人士认为，韩国的K2主战坦克，质量和性能与德国的豹2式坦克不相上下，但价格只有后者一半左右；第三，韩国生产有保障，有订单就能交货；第四，韩国武器出口的条件比较宽松。 值得注意的是，波兰、挪威等北约的欧洲成员国，也和韩国签订军火大单。韩华集团还努力开拓美国军火市场、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合伙，和波音公司竞争美国国防部的订单。这些都说明韩国的军工企业实力。 这种实力在俄乌冲突背景下当然引人注意。特别是在对乌克兰援助中，美欧炮弹生产量不足、主战坦克和榴弹炮等常规武器数量也不够时，西方特别希望韩国能站出来弥补。 所以尹锡悦的松口，自然让西方感到高兴。 美韩同盟 对韩国来说，是否向乌克兰提供武器援助，不仅仅是韩国和乌克兰关系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战场形势的问题，更是一个国际政治问题。 很多分析都注意到，尹锡悦释放“立场松动”信号之时，正是他准备访美之际。 4月24日开始，尹锡悦将对美国进行为期一周的国事访问。今年是美韩签订《韩美共同防御条约》、确立同盟关系70周年，所以尹锡悦这次访问不仅会谈话题重要，而且访问时间长，接待规格高。按计划除首脑会谈之外，拜登夫妇将举行盛大仪式和晚宴欢迎尹锡悦夫妇，尹锡悦还将去美国国会在参众联席会议上发表演讲。 至于首脑会谈，韩国方面表示，尹锡悦和拜登将就巩固美韩协同防务、加强延伸威慑力量、加强经济合作、加强友谊、加强多边事务合作等问题进行探讨。 这里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加强延伸威慑力量问题。所谓延伸威慑力量，就是美国把防卫本土的核威慑力量，也延伸用于防卫盟友。实际上就是针对朝鲜半岛的核威胁，美国将运用核保护伞和导弹防御体系等手段保护韩国。这实际上不仅对韩国和朝鲜半岛局势产生影响，也会影响到东北亚甚至整个亚太的安全局势。 尹锡悦上台不到一年，和拜登在各种场合已经见面五次，这次访美将是他和拜登的第六次见面，而且双方合作特别是防务领域的合作不断加深。 从这个脉络也可以看出，尹锡悦政府的对外政策中，韩美同盟、美日韩关系将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这也是尹锡悦在对乌克兰军援问题上“松口”的大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