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给犯错年轻人改过机会

　　□熊丙奇

　　2002年2月，清华大学机电系大学生刘海洋，在北京动物园用硫酸泼伤了5只熊，引发了全国关注。时隔21年，7月5日，北京的王先生（化名）在社交平台发文：“当年‘硫酸泼熊’的刘海洋现已成为中科院专家。”王先生同时还强调，发布该帖只是希望大家理性表达各方观点，不要人身攻击。

　　当年因硫酸泼熊被清华大学处以留校察看的刘海洋成为中科院专家，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表明其虽然受到处分，但却改过自新，在学业和事业上取得成就，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正是大学校规对学生进行惩戒、处罚的意义所在。对犯错学生的处罚不能“一棍子打死”，而要治病救人。

　　但一些人，不这么看。有人质疑，刘海洋根本就没有受到“硫酸泼熊”事件影响，因为他在这一事件后的求学路十分顺利，进而怀疑是清华的“特殊身份”保护了他。不得不说，这是另一种“学历成见”，认为名校学生出事，会受到学历身份保护被“网开一面”。这种看法除了煽动对立情绪，否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外，并无多大实际意义。

　　在一个健康的法治社会里，社会对犯错的学生，应该给予一定的包容，不能一犯错，就全部否定。从媒体报道的信息看，刘海洋当年因“硫酸泼熊”被清华大学给予留校察看处分，但只要他在留校察看期间，表现良好，顺利完成学业，还是可按规定授予学位。因此，这不会影响到其读研深造。他在清华大学毕业后，进入中科院微电子所就读，符合有关规定。

　　也有人对他的学业没有受到影响，而感到“不公平”，似乎只有学业受到影响，才能让他记住教训。这是需要理性思考的。接受高等教育是学生的基本权利，学生如果严重违反校纪校规被开除，也只是短暂剥夺其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离开校园后，他还可以继续参加高考，填报高考志愿，进入大学学习。也就是说，如果当年刘海洋被追究刑责，他也可以在刑满释放后，继续进大学深造。如果大学实行学分制，且学校之间学分互认，他还可以免修相应的学分。

　　刘海洋当年由于有悔罪表现，被免予刑事处罚，学校也保留了其学籍，只是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对于这一处分，当时社会舆论也是认可的。如今旧事重提，是因为他成为了中科院专家，据此有人认为他没有受到任何惩处，是不公平的。这显然不能这么看。留校察看也是很严重的处分，有的学生会由此一蹶不振，而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处罚的根本目的，大多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就此毁掉一个人。从治病救人角度看，当初对刘海洋的处罚是恰当的，因为达到了教育他，让他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的目的。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围绕清华大学，出现了一些非理性的攻击，有的甚至“为黑而黑”，刘海洋成为中科院专家的消息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可能与此有关。好事者或想以此说明，清华并不重视立德树人，纵容“硫酸泼熊”者，但这显然是对立德树人的狭隘理解。立德树人也包括教育犯错的学生重新做人。

　　当然，此事也启示我们，大学进行的任何学生处罚，都应经得起历史的检验。学校在处理涉嫌违纪违规的学生时，要坚持依法治教，该给什么处罚就给什么处罚，不要受社会舆论的影响，要依法治理，而不是舆情治理。

　　（作者系知名教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