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控诉男孩摸屁股遭怼“我也想摸”，问题出在哪？

　　□伍里川　　

　　7月4日，广州地铁1号线。网传视频显示，一年轻女子控诉小男孩多次摸其屁股对其进行性骚扰，小男孩父亲随后与其发生争执。争吵中，男孩父亲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人侧目：“你的屁股太香了，我也想摸一下。”当日广州站地铁工作人员回应，目前暂时没有收到这条投诉信息。上游新闻则报道说，广州地铁公安一工作人员称已知晓此事，会调查处理。这意味着，这起争端已进入公共视野，其中的是非曲直将会在法理的框架内得到审视。

　　这起事件虽然过程称不上复杂，但缠绕的焦点并不少。特别之处有二：到底有没有性骚扰情节？男孩父亲那样说话过不过分？

　　何谓性骚扰？民法典有规定：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

　　不过，在讨论行为性质之前，我们无法忽略涉事男孩的低龄事实。对此，有网友认为，如此年龄的男孩没有性意识，因此“摸屁股”这种行为不在性骚扰之列；有网友则认为，即使是小男孩也有性意识，因此“摸屁股”这种行为是在性骚扰。其间争论，莫衷一是。

　　不过，“摸屁股”这个情节到底存不存在，至少没有通过双方的争辩让答案明晰。争吵中，这个父亲称小男孩只是推着女生催促快点走，并不是性骚扰；女生则表示，自己往前走后，小男孩又几次摸其屁股；男孩父亲则表示：“地铁在刹车，碰一下就是性骚扰？”可见，双方虽然在“对话”试图找出真相，但谈论的并不在一个点上。要知道，推和摸，本质上还是不太一样的，给他人带来的感受也不太一样。要想得到答案，唯有依靠有关部门调取监控来一查究竟。

　　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推搡，在公共场所的确很容易给别人带来不适的感觉。一旦较真起来，这种行为也的确失礼，作为监护人，有对自家小孩进行教育引导的必要，更遑论“摸屁股”了。“摸屁股”无论是不是出于“好奇”，都不合适，我们自小上幼儿园，老师都还要批评这种行为呢。是以，我们也并不能完全忽视涉事女子的感受，轻盈一呼：小孩子懂什么？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涉事女子愤怒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在于男孩父亲不仅没有重视她所表达的委屈“教育好”孩子，还出言不逊。

　　换言之，这事本来有商讨、宽宥的余地，可是经男孩父亲这么一说，让事情更加复杂化了。这个道理是浅显的，尽管他没有“真摸”，但是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是火上浇油、侮辱他人吗？

　　在争吵的氛围中，很难用“彬彬有礼”的要求来约束，但说话的底线其实是存在的。有些时候，言语的伤害并不亚于行为的伤害，公开声称“我也想摸一下”，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多年前的老电影《有话好好说》就已经表达了传统智慧的价值，任何时候，“有话好好说”都是人际关系的准则。但令人遗憾的是，很多时候，我们在公共场合正常相处的能力，似乎在不断减弱。近年来，在包括公共交通工具上的公共场合，时常见诸将是非清晰的“小事”升级为袭扰公众情绪的“大事”。譬如霸占车位而不还、强换座位被拒于是恶言相加、婴儿哭闹惹来“讨伐”、别人手机无意地一晃被抨击……让人长叹不已。不能依照法理、道德和常识去考量问题，而是完全出于“对自身有利”“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打压对方，这种相处方式和处理问题的方式，很容易把路“走死”。

　　在广州地铁这件事中，小男孩父亲还质问女子：“广州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这就瞬间点燃“地域歧视”的棉絮——这种歧视不仅对“外地人”，其实也对着“本地人”。冷静想想，我们有必要对一个同样在这个城市赶路、打拼的人如此讥讽、挖苦吗？在公共领域，极力克制自身的情绪，努力按照社会共识沟通，不该是一件做不到的事。

　　当然，由于出发点和利益诉求不同，很多时候沟通无效，又该如何处理？广州地铁方面已经给出方案：如果遇到或者看到这种情况，可以立刻通知地铁工作人员或者报警处理。显然，这种尽力避免事件升级，把“专业之事”交给“专业之人”来处理之策，值得借鉴。

　　（作者系知名媒体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