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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2023年10月份的时候，我参加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图木舒克的一次笔会，以为会奔赴大片金黄的胡杨林，从叶尔羌河畔下到几百万亩的胡杨林中，在深厚的腐殖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看到的金黄色却不够纯度。朋友说，因为你站在清澈的河边啊，而胡杨林渐渐变黄色，是因为没有水分。 那天，让我惊讶的其实是大片的风滚草。它们就长在一大片虬枝百曲的死了的胡杨树旁。风滚草又叫俄罗斯刺沙蓬，一年生草本植物。在中国，与它同属的叫“猪毛菜”，嫩叶子可以吃，据说可以缓解高血压和眩晕。风滚草做药可用于伤口外敷，可加快伤口恢复。秋天了，眼前的风滚草一团一团的，圆滚滚的，泛着淡紫色和粉色的幽光，是它的花。据说，干旱来了，风滚草就会“拿”起它的根，等风吹来，趁势滚一滚，弹一弹，再吹，再滚一滚，一直找到适合的环境，然后长出新芽新枝，所以新疆人叫它“流浪汉”。风滚草在滚动的时候，播撒它繁多的种子。 回去网上看视频，惊讶了，风滚草“滚跳”得太起劲了，移动太快了，越过菜地，平原，挂住农机，越滚越大。澳大利亚以前把风滚草作为饲料引入，却发现它的嫩叶可以吃，但干了的风滚草有毒，所以在北美和澳大利亚，它都被认定是有害入侵物种。朋友说，也许这儿的风滚草生长在丘陵地带，滚动没有那么快，生命力倒极强，干枯也死不了。 据说，在南美洲的厄瓜多尔安第斯山脉两侧的潮湿森林中，也有一种会行走的棕榈树，它雌雄同株，根系特别发达。它朝阳光投射过来的方向长出新根，从主干上伸出去，距离地面数尺之高，看起来就像大树的腿。然后新根扎下去代替旧根，每天最快可移动2到3厘米，一年下来慢慢行走20米。 岁末，想起了风滚草和行走的树，这是对极度忙碌的这一年，和即将到来的2024年的预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