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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园展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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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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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十香园 |
文/莫凌 图/受访者提供 每到新春伊始，花街鲜花簇拥，也是文人墨客们“又成雅集相依坐”的绝佳时光，泼墨挥毫，万象迎新，诗酒唱酬，衍生了独特的本土文化。 “待月月东升，溪光浩无极。烟村人静时，万物雪霜色。”清代刘彤的诗句，寥寥廿字，却描画出一幅人间诗意的栖居之地。诗中所写，便是瑶溪。 瑶溪位于今海珠涌中段，传说南汉在此修筑昌华别苑，南宋时，瑶头村民在此择吉定居，清代成为河南最繁华的村落。村民多以烧制陶瓷砖瓦为生，因长年窑火不断，故而得名“窑头”。村有小河与北面的马涌相接，这小河，时人称“瑶溪”，又因两岸种有桃花，雅称桃溪，宛如世外净土。 得益于兴盛的花卉种植，瑶溪越发风光旖旎，两岸岗峦起伏，林木葱郁，登岗远眺，大江帆影尽收眼底，沿涌两岸，昔日水松夹岸，梅花似雪，桃花如霞，四时各有风光，成为城中士绅游嬉赏玩之所。广东名儒张维屏对瑶溪美景更是情有独钟，“十年三度泛窑溪”，为此“自号窑溪老钓师”。 如此美好风光，为瑶溪一带的文人提供了灵感的蓝本，明代开始，许多文人不约而同地寓居于瑶溪一带。明嘉靖十四年进士何维柏建天山草堂；“岭南画派始祖”居巢、居廉在涌岸建起了十香园；文人叶汝阶筑有近园，黄仲鸾则建有景融轩；书画家杨永衍建有添茅小屋及半园；居廉弟子陈树人更是在涌边筑有占地十余亩的息园。 相邻而居，瑶溪一带的文人们多有往来，相互交流，文学与艺术使之笙磬同音，如埙如箎。瑶溪便孕育出多个对后世影响甚大的重要的艺术家群体，如从十香园走出去的具有革新精神的岭南画派传人，从息园走出去的影响广东艺术圈的清游会骨干。 而瑶溪能名留于史册，或许该感谢清代的刘彤。他是土生土长的瑶溪人，富有才华，却无心官场与富贵，甘于在家乡当个“闲云野鹤”。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亭，一泉一桥，在他眼里都是无边的美意。 每年的春天一来，都是他诗兴大发的时间：最为喜爱的桃花开了，新茶叶即将收成了。 在瑶溪待月桥的两岸，村民沿溪种植了大片梅林、桃林，登上小山岗览望，刘彤惊叹“粉云在树，落英坠水，脂雪满溪”，又写下“霞影照远近，春艳花开时。不意烟波外，又见昌黎诗”。 除了赏桃花，品新茶也是少不了的赏心乐事。刘彤与居巢等一众友人在茶田、书院、桥边等地把盏言欢、诗酒唱酬。这也逐渐成了文人们每年的“固定节目”。居巢、居廉聚会心情大好便即席挥毫。在他们的带领下，其他文人也兴致勃勃，留下张张墨宝。 道光二十年（1840年） ，刘彤将瑶溪的风光景物选出二十四景，每景题一诗，编成《瑶溪二十四景诗》卷。可惜的是，一年后，鸦片战争爆发，英军攻入广州，瑶溪也遭到了战火摧残。眼见山河破碎，刘彤用悲愤出走的方式逃离这份难以承受之痛，音讯遂绝。 刘彤的失踪，急坏了他的“铁哥们”居巢。居巢曾一度想要编辑刘彤的诗歌纪念这位老朋友，但因苦无资料而伤心不已。皇天不负有心人，西邻瑶头村有一蒙姓书生，偶然在市集的旧书摊上获得一卷诗集，竟然就是他苦苦寻觅的刘彤手稿，里面一共有刘彤所作的诗歌一百余首，“瑶溪二十四景诗”也在其中。蒙姓书生将诗卷买了下来，赠与居巢。居巢如获至宝，感激万分。 居巢其后摘录了其中的二十四景诗，并将自己及友人写的诗编入，由瑶头村富商杨永衍斥资开刻。《瑶溪二十四景诗（录）》一书于光绪三年（1877）面世。不久，杨永衍又把自己及诗人墨客的吟咏，编成《瑶溪二十四景杂咏》，于光绪十年（1884）出版发行。 瑶溪旧景虽去，但本地文人墨客春日雅聚依然让人神往。往后的迎春花市上，多有开设诗书画雅集活动，成了广州市民们迎春接福的一个传统与公益相结合的项目。 沧海桑田两千载，花城的鲜花长盛不衰，历史在灯火璀璨处，与花香，与墨香，早已融为一体。 （作者为海珠区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