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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脆柿子

来源:羊城晚报     2024年08月11日        版次:A08    栏目:乡音    作者:詹雪征

  

  □詹雪征

  

  甜甜脆脆的水柿子上市了。一个个胖嘟嘟的水柿子,表皮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柿霜更显粉嫩,煞是可爱。

  洗掉柿霜,水柿子露出了真面目,黄灿灿的让人垂涎。用小刀削掉果皮,轻轻地切开,拿起一小块,塞进嘴里一咬,童年的味道瞬间爆炸,脆脆的、甜滋滋的,咀嚼着、享受着、沉醉着……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金秋十月,大地静美。一个女娃娃在去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总会经过一大片林木茂盛的山坡。山坡上,有一片高高的柿子林,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小女娃歪着小脑袋,仰望着,向往着,盼望自己快快长大,伸手就能攫取眼前这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实。

  家乡的柿子树,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果实。水柿子甜而脆,可以生吃,可以做柿子饼;红柿子甜亦糯,红得诱人,轻轻掰开嫩嫩的皮,里面的果肉甜到爆表。

  柿子成熟的季节,大人们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尾部绑个镰刀,摇摇晃晃地对着沉甸甸的枝头狠狠地钩下去,柿子便连同枝干缓缓地倒下来。孩子们在树下张望着,奔跑着,拾捡着,快乐如风。最高处的柿子最红最甜,却总令人望“柿”兴叹。有胆大的男孩,爬上了高大的柿子树,像只灵活的猴子,腰间别着一把镰刀,等攀爬到了高处,用镰刀砍下树枝,再小心翼翼地递给树下翘首企盼的人。一群人都笑逐颜开,欢欣雀跃。

  从树上刚摘下的成熟的“树尾红”最好吃,果肉入口即化,味蕾瞬间满足。还未红透的柿子则拿回家先放进篓子里面,盖上厚厚的布,或者点蘸苏打水放着,捂着它从绿变黄,然后变得红彤彤的,如同初恋少女的脸庞。

  那时候,我在镇子里上小学,镇上有个卖水果的阿叔,卖柿子别出心裁,让人们来猜他的红柿子里面究竟有几个果核,猜对了,白吃,不要钱。我便常常蹲在柿子摊前,先静静看别人是怎样猜的,渐渐地找到了窍门——我发现大而圆的柿子通常核较少而且单数,反而长得不怎么圆滚的比较多核,且甜度不够。于是,我便经常不花钱也能吃到好吃的柿子。当然,下一次,再下下次,我一走近,便被人赶走了。我只好瘪着嘴,恨恨地说:“我姥姥家漫山遍野都是红柿子,我吃腻歪了都不用花一分钱。”

  我没说假话。家乡的柿子树,年年都硕果累累,一串串柿子红彤彤地高挂枝头。记得小时候做的最淘气的事,便是早早惦记上了阿土太公的柿子树。太公的柿子树就种在我家门口的池塘边。池塘向左,是上学的路;向右,便是进山的必经之道。只要站在坡上边,伸手就能拽得到树上的青果子。调皮的我经常趁着没人,跑去偷摘。摘到青柿子,拿到小溪边,找一块石头,砸烂了,只吃里面的核,脆脆的,有滋有味。

  当然,接下来的场景,自然是被太公拿着拐杖一路追赶。没心没肺的我只管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家,等着挨骂,然后下次继续闯祸。

  反正春华秋实,从不辜负美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