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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瑞军与他的父亲 |
广东省青年美协主席钟瑞军：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我的父亲，属蛇，按乡下算法，他今年已是八十有二，耄耋之年矣。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善良、本分、勤劳，在那个年代，用辛劳与坚韧，和母亲共同撑起了这个家，养育了我和姐姐。 记事起，母亲身体不太好，父亲给我的印象就是家里家外的累活重活，一人承担了绝大部分。四方八邻，红白喜事，父亲总是毫不推托，哪怕是家里事未忙完亦欣然而往，为此，母亲常抱怨父亲外面的事比家里事儿上心……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对我说教不多，却用行动去阐述了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担当。 2002年，母亲因病骤然离世，年仅57岁。之后有段时间，我把对母亲的爱逐步变成了对父亲的抱怨，认为父亲没照顾好母亲，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发现父亲钱包里一张母亲发黄的照片，再看看父亲，明显苍老了许多，愧疚之心，无以言表…… 之后，我开始更多关注父亲。因缘而成的父子，其最本质就是两个男人的关系，两个男人，尊重和理解是基本的，也是首要的，这是我理解的父子关系。因而，我开始不断去挖掘父亲过往的点点滴滴，耐心倾听他的往事，慢慢变成父亲的倾听者，也是崇拜者。我常想，作为儿子，世界上最应讨好的第一个男人应该是父亲，我至今还保留为父亲开车门、端茶倒水的习惯。 在家饭桌上，常和儿子开玩笑：“儿子，如果家是一个公司，谁是董事长？”年幼的儿子答道：“应该是爸爸吧。”我说：“当然不是，爷爷才是董事长，因为，爸爸‘懂’事，所以爷爷是‘懂’事长，儿子你还没‘懂’事，爸爸顶多是个副‘懂’事长。” 有一次，父亲吃饭时呛着了，缓过气时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老了”，我拍了拍一旁正在吃饭的儿子肩膀问父亲说：“知道这是谁么？”父亲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孙子，我说：“其实我和您的孙子孙女就是您，是您生命的延续，年轻得很呢，只是换了另外一副面孔和名字而已，葳蕤繁祉，生生不息。”父心宽而喜。 2014年，根据父亲的生活喜好，我在乡下镇上修了幢房子，新房完工正值春节前夕，全家一起回乡下过年。久违的乡情、熟悉的环境，还有亲戚和老朋友，看得出，这年春节父亲特别开心。节后，父亲就提出住一段时间再回广州，这一住，到如今已整整八年。 父亲在乡下生活，尽管身体尚好，我们还是请了一位阿姨照顾父亲的日常起居，我和家人也经常回去探望。每次回去，都会带父亲到周边地方走走看看，在车上，我会问起他年轻时引以为傲的事，父亲开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尽管我早已耳熟能详，但依旧乐在其中。 有时，孩子们问为什么节假日我大都选择回乡下看望爷爷，我说：“爷爷老了，我想回去看他，事实上，爷爷也想看看我们啊，爷爷脸上的笑容，对我来说，那就是最美的风景，爷爷已经八十多了，这辈子还能见他多少次？” 常思少小堂前燕,示叟白翁在耳边。人道双亲理当奉,尊前相伴有几年？愿天下父母身心无恙，愿我们都不要错过父母这道最美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