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获得的奖章 |
广东文艺职业学院图书馆原馆长黎向群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陈福香 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走上书法史研究和创作的引路人。 我出生在一个革命干部家庭。父亲生前是离休干部,曾任湛江市郊区委员会常委、宣传部部长,后来任副区长,分管文化等工作,离休前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我缘于家庭和人文环境的原故,从小有机会接触到父亲身边的文学艺术界朋友,受父亲和艺术家们的影响,从此,我喜欢上文学、历史、哲学和书画篆刻艺术。 记得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父亲作为宣传部部长,经常到基层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繁忙,几乎一个月才回家一趟。那时,每家每户都在大门用类似对联形式,用红色油漆打底,用黄色油漆书写内容,通常采用宋体或黑体字。有一天,我父亲让其同事用红色油漆打好底色后,他左手抓住黄色油漆罐,右手握着毛笔沾上油漆,大笔挥写。顷刻,“朝气蓬勃,吐故纳新”八个黄灿灿的草书大字跃然眼前,我当时看不懂,便问父亲:“这是什么字?” 答曰:“我写的是草书,是学怀素的。怀素是唐代的草书大家,我喜欢他的草书。但初学者,要先从楷书入手,有了基础,才能转学草书,否则是会走弯路的。” 草书是一种气韵生动活泼、龙飞凤舞的字体,这是我对书法的第一印象。 我父亲本身喜欢写字,因此,他要求我从小就要写一手好字。写字先从正书入手,一笔一画都要写好,不能马马虎虎。还对我说:“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形象),字有字相,是讲究气质的。” 我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检查我的写字作业,发现我有的字写得不够端正的时候,及时指出,并亲自示范。我很幸运,就读的湛江市十五小学和湛江一中,都非常重视学生写字课。三年级便开设毛笔写字课,每周一节,学校发给我们的是描红、双钩字帖,因此,我习字是从描红开始的,当时练习的都是现代大家沈尹默、李天马、麦华三的楷书字帖。到了五年级,我的语文老师罗寿年反对学今人的字帖,他通过熟人关系找到书店主任,从仓库里找到欧阳询《九成宫》的字帖给我们摹写,使我真正明白到“取法乎上”的道理。 我上中学时,在语文老师沈树芝的指授下,对书法艺术产生浓厚的兴趣,每天做完功课,便展纸磨墨,以临摹欧阳询《九成宫》、柳公权《神策军》碑帖作为日课。还与杨欣、辛小江同学切磋书艺。父亲发现我对书法有兴趣之后,他拿我的临作给老书法家陈培计先生批改,并介绍我认识。他的好朋友陈周尧先生经常到我做客,也为我指点迷津。当时纸、笔、墨、砚等文房用具非常匮乏,父亲或其同事到北京、上海、杭州、广州等地出差,便为我购置文房用具及碑帖,为我学习书法提供良好的条件,打好基本功。 父亲去世前两年,我应湛江市博物馆之邀,举办了“汉风晋韵——黎向群书法学术展”,这是我离开湛江十多年后的首次个展。他一早在家人的陪同下,手持着拐杖,步履维艰到达开幕式现场,在湛江市文联原主席余伟民的陪同下,一幅一幅作品、一本一本著作、一篇一篇文章都在细致地观看,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的职业生涯四十余载,从公安、企业、协会到高校,一直坚持书法篆刻史研究与创作,出版学术专著三部,这与我的父亲和何绍甲、李滋煊、莫仲予老师的悉心栽培和支持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