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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一次聚餐，奶奶坐在C位。 |
文/阿面 奶奶离开我们已有半年，这些日子以来，我极少梦见她，可每当拿起碗筷，吃到美味的菜肴时，我总会想到她——这个喜欢往我碗里夹菜的饭搭子。 互相记住各自最爱的早餐搭配 从小，奶奶喜欢拉着我一起逛菜市场，吃一碗热乎的早餐，再捎回去些新鲜的食材。酱香饼大烧饼、煎炸水煮拌云吞、淋上卤水配有卤肉酸菜的白粥，加上卤蛋或者煎菜脯鸡蛋的粿汁、煮粿条面条和饺子……我们几乎尝遍了菜市场周边的各个早餐档口。 奶奶爱吃的一家店，是外地人开的潮汕风味煮粿条。扎根此处多年的档主，做起粿条汤来比很多本地人还要好。我和奶奶从3块钱一碗的分量，到慢慢涨为5元、6元，再到7元、10元，时间悄然流逝。我回想起来，还能记起那口鲜甜的汤水、几颗带有胡椒味小小的猪肉丸子、几条剥了壳的小虾，还有肥瘦相间嫩嫩的肉片、一两块粉肠、几片生菜，撒上一点葱花、香菜、芹菜沫、南姜丝、炸蒜蓉和胡椒粉，奶奶还喜欢再浇点鱼露。 就像我能记清奶奶的口味一样，时隔多年，奶奶总能准确记起我最爱的早餐搭配，这个“秘密”是在一次假期回家，奶奶为我打包早餐时我发现的。这是奶奶爱吃的粿条隔壁的豆浆档口，一个敞口的碗盛上八分满的豆浆，里面放有一只敲碎搅匀的鸡蛋、几片黑木耳、几块嫩豆腐，不同的是，这碗豆浆会多一小勺白糖，还有一根让档主不要掰碎的油条。满满一碗的料，奶奶还担心我吃不饱，总会拿个碗分点粿条，或者再买点小笼包、拌云吞给我搭配着吃。 一条走了十年的觅食之路 其实从我家到小菜市场，走路不过十分钟，去到较大的菜市场，最多也才半小时。而奶奶总喜欢带着我兜一个大圈，早上6点出发，将近8点才到达菜市场。走的路线每天不同，有时候会绕到姑姑家、街坊邻居家，或者经过同学朋友的档口。 我素来讨厌早起，但为了陪奶奶晨练、买菜，我牵着奶奶的手，走了这条路大概十年了。这条路上总有惊喜。碰到雨点，我们撑起备好的伞，碰到夏日的阳光也是。桂花或者玉兰花飘香的时候，我们会停下来闲坐一会儿。 我的个子慢慢在长，奶奶的背渐渐驼了下来。遇到熟人，奶奶会骄傲地说，“看，孙女现在都比我高啦。”这条路慢慢在变化，沿途盖起了房子，奶奶基础病加重到渐渐下不来床，我读书工作慢慢地在外地发展。而节奏却在变快，这条路上，大家多是骑车、开车驶过的。最近一次慢慢走这条路，竟是去年9月底送奶奶上路。 送行途中，我在脑海里一页页翻阅着有关这条路的记忆。我不挑食，这点身边的饭搭子朋友基本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从小我是最挑食的那个。面对一桌子菜，我只爱扒拉碗里的鸡蛋粥，是奶奶一直往我碗里夹菜，带着我打卡各种美食，我才逐渐接受各类食材不同的风味。 长大了在外发展，跟奶奶视频聊天时，她最挂念的是我每天吃点什么。趁着清明时节，我想对她说的是：“奶奶别担心，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将对您的思念化作一道道美味菜肴，您不在的日子里，我也有好好吃饭。” ■专题策划：新快报记者 陈红艳 ■专题统筹：新快报记者 麦婉诗 ■专题整理：新快报记者 陈慕媛 ■制图：李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