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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上周我加入“上海写作计划”,跟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家和读者,讨论“想象共同体”。这个主题可能就来自美国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这本书,记得他说到一点:只有靠面对面接触产生的原始村落才是真正的共同体,所有成员之间没有面对面交流的一切更大的共同体,都是想象的产物。 据说100多年来,社会学家提出了90多种关于“共同体”的定义。随着现代信息和交通技术推动的全球化进程,人与人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联系和交往的纽带,我们已经不再受到传统的血缘和地域的局限,相反,现代性的一个特点是,远距离发生的事件和行为在不断影响我们的生活。 英国作家杰拉德·伍德沃德讲述了一个关于新老文化交锋的报道:英国一个火车模型俱乐部的六七十岁的成员,耗时多年精心构筑了缩微的村庄教堂和轨道交通模型准备展出,但却被一群孩子一夜之间毁坏,他认为,这表明老一辈致力于搭建富于想象力的实体样式,而年轻一代则对虚拟世界以及电脑游戏中经常体现出来的无休止的破坏行为更为感兴趣。 意大利作家加布里埃尔正在以世界范围里广泛传布的文学作品为素材,写作一本《文学中的伤心自述》,他说他总是随身携带两样东西:一是手机,使用上面的在线翻译;二是一本名叫《Point it》的书,那是小型图片词典,没有任何文字,不涉及发音、拼写、单数、复数,涵盖所有的食物、交通工具、动物、花朵、工具、娱乐方式、服装……动动手指,就了解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一方面是人越聚集越多的城市里, 无处不在。一方面是前所未有的世界性的交流。当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家,讲述着作为人类普遍经验里的文学表达现状时,作为阅读者,可能正是从丰富的文学作品里,才深刻地理解了不同的文化心理,不同的生存,理解与我们熟知熟识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就如亚历山大·黑蒙说过的一段话:“所有我们不曾经历过的生活,我们不曾相识也不会成为的那种人,他们无处不在。这就是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