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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篆刻家何国勋铸印“湾区先生” |
文/图 梁君度 篆刻艺术是书法（主要是篆书）和镌刻（包括凿、铸）结合起来制作印章的艺术。篆刻兴起于先秦，盛于汉，迄今已有3700多年的历史。 印章篆刻最为特别之处是只在方寸之地做文章，可以说：“介子纳须弥”，“方寸有乾坤”。篆刻并非刻印这么简单，需要文字基础、文学基础和书法功底，此外，还须讲究刀法、刀功，一个篆刻家需具备这几种学养。 篆刻当然离不开篆书。篆书有大篆小篆之分，大篆包括有金文、籀文、石鼓文等秦以前的文字，小篆是秦统一以后的文字。据中国著名古文字学家容庚的《金文编》记载，金文共计3722个字，其中可以识别的字有2420个。而小篆字典《说文解字》共计9353字。现代汉字一共有多少呢？1994年出版的《中华字海》收入了87019个汉字，历代日常书面用语一般都控制在3000-4000个。那么，当篆刻家治印时遇上没有的篆字怎么办呢？可不可以自己造一个字呢？例如，篆文中没有“湾”字，可不可以在“弯”字旁边加三点水造出一个“湾”字呢？前不久，我请篆刻家何国勋先生为我铸“湾区先生”一印时便碰到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赵孟頫在两宋金石学影响下写出了《六体千字文》，而当时已去先秦甚远，古文字材料又缺乏，其中的“古文”一体，定然也体现了赵孟頫对古文字形体“与古为新”的体会和创造。明清以来的许多著名篆刻家几乎都曾有过采用偏旁并合“造字”的。 早些年，徐正濂先生曾发表过《谈造字》和《再谈造字》等文章，提出了篆刻中造字的四条理由：一是文字发展史就是造字的历程。二是标准篆字不敷应用，篆刻创作有造的必需。三是我们现在的正字标准本身不严谨，前人造的就算对，今人造的就算错，那是古州官可以放火，今百姓不能点灯。四是秦汉印和流派印包括历史上的篆刻大家，都有不规范的用字，都有明显造的时候。 愈是古文字学造诣深厚的专家学者，愈是对造字持包容态度。毕竟，古文字也是古人造出来的，对于我们的后人来说，我们不也就是古人吗？例如王羲之在《兰亭序》中所言“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但是我们要造字就必须造得合法度，而不能毫无根据地乱造一通。其实，“造字”是古文字学者在日常研究中经常干的事。他们在古文字材料中遇到一个暂时认不出来的字时，就会根据它的字形偏旁结构情况用现代汉字的偏旁大致合理地组构出一个字来，然后再通过形、音、义等多方面的大量材料、论据，考证这个字形的合理性。所以古文字考释的过程是科学的。据此，我们在篆书创作中遇到没有的篆文，依照科学的方法去造，应该是可以的。其实现代人用的不少字如“镭”、“钯”等也是古文字中没有的，都是现代人造的。 最后，我要说明一下，我并不鼓励中小学的同学自行造字！本文探讨的是文字学家和篆刻家能否在必要情况下造一个古人没有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