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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托列托的《丽达与天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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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诗选《丽达与天鹅》封面 |
格林纳威导演过一部影片，片名比较好玩，《一个Z和两个O》。什么意思？答案是ZOO，动物园。比名字更奇特的是影片开头。一个名叫丽达的女子死在车里，车上有一只天鹅。人们不禁猜测：她是被天鹅杀死了？还是被宙斯侵犯了？ 丽达、天鹅、宙斯。对古希腊神话感兴趣的读者，一定会联想起《丽达与天鹅》这个神话故事。丽达是古希腊最有名的美女。一天，她正在湖中沐浴，宙斯爱慕她的美貌，化身天鹅来到湖边。丽达见天鹅可爱，便用手抚摸起它，却不知，通过抚摸她受孕了，后来丽达生下天鹅蛋，孵出四个孩子，其中之一便是日后引发了特洛伊战争的绝色美女海伦。 这是一个有戏剧感的故事，或许因其含有太多可供思考的细节，许多艺术家被它吸引，据此题材创作了不少艺术作品，达·芬奇就画过一幅名为《丽达与天鹅》的画。碧绿的原野，繁花盛开，远山如黛，村落掩映在青翠的山林之中。美丽的姑娘丽达，肌肤洁白、光滑，曲线柔美、优雅。一只白天鹅，昂起脖子噘着红嘴巴，一副要亲吻丽达的模样，娇羞的丽达扭头避让。这幅作品，传神之笔在于表现出丽达的娇羞与天鹅的急迫之感。 与达·芬奇不同，威尼斯画派的丁托列托，将此故事的背景由大自然转移至室内。丁托列托笔下的丽达，正娇软地靠在一张绿绒沙发上，身后是色彩对比强烈的暗红色绒布窗帘。有趣的是，与达·芬奇一样，丁托列托也画出了天鹅的急迫之感。它微张着红嘴巴，好似要一口吞下丽达似的。丁托列托将宙斯那种急于抱得美人归的心态描摹得淋漓尽致。 达利也画过此题材，不过他没使用《丽达与天鹅》这个名字，而是取名为《原子丽达》。达利让自己的太太做模特，由她来扮演“丽达”。画中的白天鹅扑腾着翅膀，红嘴巴快触及丽达的面颊。因当时受到原子弹爆炸的影响，达利创作时借用了量子物理关于世界的基本看法，即一颗原子里的每样东西：电子、质子、介子等都是悬浮的，所以他将画中的所有东西也置于空间悬浮的状态，因此该幅作品命名为《原子丽达》。翻看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笔下的《丽达与天鹅》，又是别一种趣味。 除了西方艺术家，《丽达与天鹅》的神话也影响过中国艺术家。那个写“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的诗人张枣，就写过一篇题为《丽达与天鹅》的十四行诗。开头一段他这样写：“你把我留下像留下一个空址/那些灿烂的动作还住在里面/我若伸进我体内零星的世界/将如何收拾你隳突过的形迹？”诗中，张枣以丽达的口吻来追问宙斯为何消失了踪迹。 张枣的这首诗，实际上是在致敬爱尔兰诗人叶芝。叶芝早年就写过一首名为《丽达与天鹅》的诗。有所不同的是，叶芝在诗作里追问的是丽达是否从受孕开始就种下了特洛伊战争的种子。说起来，以神话入诗，和以神话入画一样，有现成的手头素材，好似创作不至于太难吧，实则却如戴着枷锁在跳舞，如何在有限范围内跳出新意舞出妙姿，才是真正考验一个艺术家的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