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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 北京时事评论员 |
所谓迟钝，不是那种对信息一无所知所带来的麻木，而是看了很多信息后产生的一种不轻信，不妄下判断。了解的事实越多，越不敢轻下断言，这叫理性的“迟钝”。以快为美、流行脑筋急转弯、抢站位追10万+的浮躁语境中，确实需要这种“迟钝”。这让我想起政治哲学家柏克的谨慎和克制：这种美德显然不同于胆小怯懦与寡断优柔，中和节制是一种只有上智之人才拥有的美德。当大多数人一致决定反对你时，做到中和节制就需要深沉的勇气与充分的反思。缺乏思想的公众意志往往表现为一种狂暴急切的要求。 在某个媒体上看到一件让你感到很荒唐的事件时，慢下来，看看另一家媒体的报道。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让你感觉愤怒的雷人雷语时，慢下来，看看当事人是不是说了这句话，说这句话的语境是什么。在新闻中看到某个当事人让人感动、温暖或流泪的悲情叙述时，慢下来，看看当事另一方的叙述。在微博上看到一篇让你热血沸腾无比激动的文章时，慢下来，仔细想想，过十分钟再想想，看还会不会热血沸腾，人在热血沸腾的时候其实是最脑残、最不动脑子、被别人的情绪所操纵的时候，需要慢下来，才能与情绪、冲动和操纵保持距离感。 迟钝一点儿，慢下来，就是与那些试图操纵你的大脑、让你停止思考的元素保持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理性。米兰·昆德拉在《慢》中讲述了这样一个场景：当一个人在路上走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他突然要回想起什么事情，就会机械地放慢脚步。反之，如果他想要忘记刚刚碰到的倒霉事儿，就会不知不觉地加快走路的步伐，仿佛要快快躲开在时间上还离他很近的东西。昆德拉的结论：慢的程度与记忆的强度直接成正比；快的程度与遗忘的强度直接成正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