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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渝本真

——我读《复活》有感

来源:羊城晚报     2020年01月17日        版次:A14    栏目:花地·校园达人    作者:

  [阅世·初心见]

  □赵子婷 广州市第二中学高二(18)班

  聂赫留朵夫想,他是爱着卡秋莎的。

  他爱这在丁香花坛边嬉笑奔跑的少女,他爱她沾染了晚露的白围裙,爱她在晨光映下的乌梅样的眼睛,爱她纯洁无瑕的生的欢喜。

  彼时的少年人满怀赤诚,他心似碧海,有至善至美的正义理想。他渴望奉献土地以拯救农民于水深火热,他崇慕因道德而自我牺牲的“精神的人”。

  而卡秋莎生于田园,长于原野,与莺歌相伴,携月光相随。少女的心里有春日的花与爱,有欣欣向荣的纯真与希望。

  风华正盛,夏意融融,两个纯洁灵魂的相遇相吸,焕发出他们生命本真的善良与美好。

  然而,世道的暗黑总畏惧光明,热衷于撕扯天地良善。浸淫于浆酒霍肉、纸醉金迷之中的少年,终于将所背负的星光弃下泥潭,跪服于追求轻浮享乐的兽性的自我。少年的爱也堕落为恣意疯狂的情欲,践踏蹂躏着卡秋莎朦胧洁净的恋慕——贵族少爷的纵情终将少女推下“阶级的高楼”,卡秋莎历经欺辱讥笑,独行于难明的长夜中,被利欲横行的世道打磨出了另一个朽败的自我,也埋葬了昔日的纯真。

  一纸诬告,二人于法庭重逢。卡秋莎眼含冤泪,稚气脱尽,只余风流姿态。良知在聂赫留朵夫心中破开微弱的缝隙,冲击着早已麻木、冰冷的自我,可这并非是精神的反省、人性的崛起,而仅仅是带着怜悯的忏悔,他甚至洋洋得意于这轻而易举得来的救赎。

  可即使是暮色苍茫,仍有皎皎月光。当一场大梦初醒,远山处仍可窥见朝阳万丈。当聂赫留朵夫在监狱向卡秋莎求婚以请求她的宽恕时,得到的不是感激涕零的应允,而是一场歇斯底里的痛斥。“你今世利用我为乐,来世还想利用我来拯救你自己!”血泪交织的往事随着怒火一齐迸发,心灵的复苏振奋着失落已久的信念,她唤醒了自己似乎早已丢失的人格尊严。

  聂赫留朵夫的灵魂震颤了。他惶恐于昔日居高临下的孤芳自赏,开始正视自己的罪孽,乃至全上流社会的无耻。为了解救卡秋莎,他辗转于上层社会与下层百姓之间,阅遍人间生死,游离于人性之外去深嗅这世间,竟只闻得散发着腐臭的贪婪。“人们把自己的官职和规章制度,看得高于人与人的关系和人与人的义务”,他游走于贵族社会的溃疡痛疽之间,一度泯灭的人性终以新姿态迎来重生。

  小说中写道:“每个人都具有各种各样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时候是这样一种本性,有的时候表现出那样一种本性,有时变得面目全非,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人。”聂赫留朵夫的“复活”让我们明白,纵使阅尽利欲尘垢,历遍刀山火海,仍能情怀炙烈,才能拥有对爱矢志不渝的灵魂。

  任凭风起云涌,我自巍然坚守。

  (指导老师 邱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