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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罗斯灯塔想象复原图 左图为现存的埃迪斯通第四代灯塔，和第三代灯塔残存的塔基，右图为重建在普利茅斯崖的第三代塔身▶ 温斯坦利的埃迪斯通灯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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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西班牙加利西亚的埃库莱斯灯塔设计稿 |
□何晶 整理 中国画报出版社/供图 最早的灯塔或最传奇的灯塔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建设的？灯塔看守者究竟需要做些什么？ 近日，中国画报出版社推出一本《灯塔之书》，这是英国历史学家R.G.格兰特的最新力作，也是国内首次引进的全面介绍灯塔历史的作品。书中生动地再现灯塔建造与技术发展的全貌与各种细节。 ▶▶▶世界最古老的灯塔 身不能至，心向往之。长久以来，遍布于世界各地的悬崖、岛屿、礁石上的灯塔，被贴以“孤独”“光明”“神秘”等诸多标签，让人好奇而向往。它们见证着历史兴衰，在无数个黑夜中守护着光明。可以说，每一座灯塔背后，都有一部不应被忽视的历史。 灯塔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 大约公元前280年，一艘埃及的皇家轮船驶入亚历山大港时，触礁沉没，船上的埃及贵族和从欧洲娶来的新娘，全部葬身海底。这一悲剧让当时的埃及国王托勒密二世下令，在最大港口的入口处修建灯塔。 经过40年的努力，法罗斯灯塔（又名亚历山大灯塔）在非洲北海岸亚历山大港拔地而起，成为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传奇的盛名使其成为后世每一位灯塔工程师的标杆。它被誉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和埃及胡夫金字塔、巴比伦空中花园、罗德岛太阳神巨像、奥林匹亚宙斯神像、阿尔忒弥斯神庙和摩索拉斯王陵墓并列。 根据考古学家的记载，法罗斯灯塔高约140米，从上而下分成三段：分别是圆柱形、八角形、正方形。这座灯塔屹立了将近1500年，直到1303年和1323年的地震陆续将其毁坏。《灯塔之书》的作者R.G.格兰特介绍，阿拉伯地理学家伊德里西曾在1150年参观过法罗斯灯塔。据其记载，这座灯塔有各种雕像和狮身人面像衬托的精美纪念碑，不仅能帮助当时的水手找到入港口，也彰显了当时统治埃及的托勒密王朝的力量和财富。 在法罗斯灯塔建成后的几百年间，强盛的罗马帝国也热衷于建造灯塔，但大部分都倒塌了。不过，位于西班牙加利西亚自治区的埃库莱斯灯塔，基石至今仍保存完好。据称它是罗马帝国时代的产物，建造于公元2世纪，1791年经历了一次大修。这是目前世界上存世最久且能正常工作的灯塔。200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将埃库莱斯灯塔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 ▶▶▶最富戏剧性的灯塔 坐落于英国德文郡海域的埃迪斯通灯塔，或许是灯塔史上最富戏剧性的一个。 埃迪斯通礁，自古就是航海人谈之色变的险区。那里礁石嶙峋，但在海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没人清点过那儿吞噬了多少艘船。最后因两艘商船在这片险恶海域沉没，满怀抱负的英国企业家温斯坦利便决心要将灯塔建到这危险的礁石上。 从1696年夏天开始动工，历经种种磨难，18米高的埃迪斯通灯塔终于建了起来。1698年11月14日，温斯坦利点亮了灯室中60支油脂蜡烛，并毫不谦虚地说这座灯塔“将永远屹立于世界艺术珍品之林”。 好景不长，1703年11月，随着恶劣的天气迫近，温斯坦利启程前去维护灯塔。他许愿要在灯塔中扛过“有史以来最猛烈的风暴”。11月26日，英格兰南部遭受有史以来最恶劣的风暴，一场飓风夺走了成千上万条生命，直到次日早上，风暴渐息，埃迪斯通灯塔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去的还有它的缔造者温斯坦利。 就在灯塔被摧毁的两天后，又一艘商船在这片礁区沉没，60多人丧生。人们意识到，这儿依然需要一座灯塔。1706年，重建埃迪斯通工程启动，工程负责人约翰·拉迪亚德请来海军造船厂的工匠们，建造起一座表面光滑、修长的灯塔，灯塔内壁则是造帆船用的浸透柏油的橡木板，灯塔正中央立着一根橡木桅杆。 1709年，新的埃迪斯通灯塔成功投入使用。直到半个世纪后，灾难再次来临。1755年12月2日凌晨，灯室失火并迅速蔓延，大火将整座灯塔烧至只剩下受热变形的钢铁构件。 重建埃迪斯通灯塔的工程再次紧急启动，负责这次建造任务的是约翰·史密顿。他吸取了此前的经验，决心采用石质结构方案，将石块相互榫接，形成一个不可移动的坚固整体。三年多的工期，这项工程用了1500个石块，总重量约1000吨。1759年10月16日，埃迪斯通灯塔终于又亮了起来。直到1970年代，这座灯塔的结构仍然坚固。然而，由于塔基下的礁石不断被海浪侵蚀，形成了一个空洞，人们不得不又在旁边的一块礁石上建造起第四座埃迪斯通灯塔。 由工程师詹姆斯·道格拉斯设计的第四座灯塔于1882年点亮，矗立至今。在它旁边的则是史密顿建造的第三座灯塔残留的塔基——它的塔身已经重新立于普利茅斯崖，成为一座纪念馆。而史密顿的工作，也为之后发展了一个半世纪的“全球海上灯塔系统”建立了基础。 ▶▶▶孤独的灯塔守望人 起初，人们建造灯塔只是为了避免海难。后来，随着欧洲帝国主义的势力渐长，海上贸易迅速崛起，灯塔的数量急速上升。19世纪到20世纪初，全世界都掀起了兴建灯塔的热潮，灯塔遍布全球海岸线。 但到20世纪20年代，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灯塔不再是发明创新的焦点。随着飞机的发明、无线电技术的运用、摩天大楼的兴起，灯塔不再是不可取代的存在，它在技术上的优越性和神秘感开始从巅峰滑落。 灯塔的历史并非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历史，恰恰相反，它们唤起了人类在面对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时的弱小感与孤独感。在维多利亚时代，灯塔守护人被视为英雄，人们赞美他们如隐士般的生活和孤独的人生。绝大多数守塔人是男性，尤其是那些远离岸边和小岛、建在礁石或直接从海底建起的灯塔，美国人称这种与世隔绝的灯塔叫“男人塔”。 原则上，两人轮班就可以让灯塔正常运转，但一个戏剧性的流传故事让后来的灯塔里总会有三个人值守。相传，一次恶劣的风暴切断了灯塔和陆地的联系，一位守塔人不幸身亡，而另一名守塔人并没有将同伴的尸体扔入大海，因为他害怕被指控谋杀。等到救援队到达时，他们发现腐烂的尸体已经把灯塔熏得无法居住，可怜的守塔人也几乎精神失常了。因此，一座灯塔一般安排四人团队维护，以便其中一位守塔人可以轮流上岸休假——连续两个月左右幽闭在大海的塔内，被视作人类心理能够承受的极限。 海上灯塔的居住条件是清苦的。一般塔内有厨房、起居室和卧室，三间各占一个楼层，所有房间都是圆形，因此床铺也做成弧形以适应墙壁的形状。灯塔内部非常黑，因为塔壁很厚，仅有的窗户也很小，这个幽闭空间的唯一出路是往上走，直到灯室外的狭窄走廊。因此有恐高症和幽闭恐惧症的人，绝对不能担任这项工作。 各国的灯塔守望人普遍规定，守塔人最重要的职责是处理日常事务，其中对保洁的要求最高。照料塔灯的工作还会根据灯塔内部的不同的照明技术而有所区别。此外，他们还要做详细的值班日志，记录气压、温度、风向、风力以及从灯塔观察到的任何一起海难。 灯塔史上最奇怪的灾难之一发生在艾琳莫尔岛灯塔。它位于苏格兰外赫布里底群岛的弗兰南群岛一座非常小的艾琳莫尔岛。这里气候恶劣，除了成群的海鸟，就只剩下灯塔看护者。按常规，这里任何时间都配有三位守塔人，第四名守塔人轮流上岸休息一个月。但1900年12月26日，第四位休息的守塔人，乘着补给船回到小岛，却发现灯塔已被遗弃，三位守塔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后警方和军方都介入调查，始终没有找到失踪者的踪迹。留下的灯塔日志中，记载了他们在异常猛烈的风暴中备受煎熬，最后一条日志的记载日期是12月15日，上面写着：“风暴结束了，海面也平静了……”此案到现在也未被侦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