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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昌俊 “彪形大汉闯门”“创始人抢公章”“公司已经报警”，这样一出闹剧似乎与“书香门第”的当当网格格不入，但就在26日，这样的事情却真实地发生在北京当当总部。4月27日凌晨，当当网对外公布了李国庆26日“抢章”的视频。李国庆也再次发声明表示：“我持股东会决议和董事会决议，接管公章、财务章，并给原保管者写了收条。前后15分钟，没有任何撕扯，何来抢？！”(相关报道见A8）。 自去年10月，李国庆接受采访时“怒摔杯子”一幕出现后，“李俞”大战就经历了多个回合的“礼尚往来”。但恐怕谁也没想到，这场闹剧会升级到“抢公章”这一步。 如果说此前双方语言上的“攻防战”都还是止于夫妻间的“反目成仇”，勉强还算得上是私事，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显然不再只是家庭内部的“狗血剧”。比如，李的“抢公章”行为，如果最终确定违法，其可能就要为此付出法律代价；而“抢公章”背后的公司主权之争，更涉及公司股东和消费者的利益。总之，这个“瓜”，并不完全只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 而跳出夫妻反目的戏码来看待这一事件，其背后确实也不无一些严肃议题。比如，有专业人士就认为，该事件其实反映出了公司对外代表权的问题，《公司法》在有关规定上应加以改变。像在处理公司对外事务时的公章使用应该有一些附加条件，比如除公章外还要有见证人签字等。否则，一旦公章被盗用或是挪用，将会对公司造成很大影响。 更进一步，此事或也让包括中国、日本等国家在内的“印章文化”，不得不有所反思。在我们这里，公章，不管是政府办事，还是公司运作，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比如，很多繁杂的证明、材料的有效性就建立在“盖戳”之上。因此，近些年的简政放权改革，一定程度上也就是对公章使用的压缩过程。就在近日，民政部等六部门还下发意见，要求开展“社区万能章”治理行动。但是，一如对公司的主权之争演变为“抢公章”所示，很多时候公章的“效力”是不是被神化了？换言之，如果公章的使用到了“喧宾夺主”的地步，甚至没有公章，政府办事、企业运作都将“寸步难行”，这是不是说明公章的使用过头了？ 这种反思在日本就已经出现。最近有媒体报道，为控制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日本企业被迫紧急采取了“在家办公、远程办公”措施。然而，很多企业在普及远程办公、电子化办公的同时，却因文件需要盖章而必须出勤，导致功亏一篑。鉴于此，日本总务省日前提出从2022年度开始实施民间认证制度的计划，对企业间合作中需要的催款单等电子文件的真实性进行证明，规避必须在纸质文件上加盖公章才能代表“生效”的困境。这方面，不管是在普及电子印章还是增加其他认证方式上，中国或同样应该有所触动。 另外，当当网由最初的“夫妻店”发展为全球知名的网上购物商城，最终却因夫妻矛盾而令公司陷入巨大的不确定性之中，这也无疑在公司治理结构上有着极为现实的教训。事实上，太多案例都表明，一旦公司做大，原有的家庭乃至家族治理模式，都容易给公司的长远发展留下隐患，而大部分中国现代企业往往都或多或少存在这方面的“局限性”。那么，“李俞”大战应该让那些具有类似治理结构的公司有所警惕了。 不是每一个“瓜”都只能和娱乐八卦画等号。在看似“狗血”的剧情背后，发现一些真正需要关注的严肃议题，或许才不至于让公众的注意力资源白白浪费。期待这场“抓破脸”的夫妻之战，最终能有个相对体面的结局，也希望社会能够从中汲取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