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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河湿地

来源:羊城晚报     2020年06月30日        版次:A14    栏目:    作者:谢锐勤

     范英兰 摄

  □谢锐勤

  

  在额尔古纳市区心满意足地吃完手抓羊肉,午后来到根河湿地,原以为也是草原风光的苍茫与大气,没想到却充满柔软的诗意。

  在一片平缓开阔的地形中,一条曲折的河流静静地流淌在平坦的草原上,如果从空中俯瞰,蜿蜒的河水好像仙女遗留在人间的彩带,飘逸、轻盈、华丽、柔美。两岸灌木丛生,草甸花儿摇曳,山间白桦成林,处处均是绿姑娘俏皮的身影,仿佛此处是它们玩耍的乐园,随风起舞,还有鸟儿在唱歌陪伴。水流缓慢,清澈见底,当蓝天、白云与绿树倒影在河中时,根河便宛如一串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草原上。是的,根河是绿姑娘项上闪烁的珍珠,在五颜六色的野花装扮下,每一朵小浪花都是她开心的笑声。

  欢乐的女孩大多有灵气,根河之水千回百转冲击下的马蹄岛也像一叶优美的扁舟,承载着少女娇羞的春梦,那会是绿姑娘私密的伊甸园吗?岛上虫鸣鸟唱,那是绿姑娘和情郎在窃窃私语吗?

  如此丰富的物种,如此绚烂的油画,每一幅都是世间最高明的画家也无法绘就的,而这种生物多样性为陆地与水域的过渡地带——湿地所特有。候鸟是湿地的主人,根河湿地每年有2000万只候鸟来栖息和繁殖,而连同其他湿地类似此种史诗般的迁移亦成为古人心中美与离愁的意象。“雁声芦叶老,鹭影蓼花寒,鹤巢松树晚。”这是时间的推移,还是友情的深度?“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人生是永恒,还是过客?“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最深处的寂寞,是否也是与自己最彻底的和解?

  在草坡上惬意地坐着,躺着,放空自己,时光变得舒缓,我似乎遗忘了世界,也被世界所遗忘,心越来越平和与安适。我究竟欣赏的是湿地,还是诗意?是我在看湿地,还是湿地在看我?

  同行小伙伴中有两对情侣,他们在游览湿地美景时,也情不自禁地拥抱合影,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突然想起,《诗经》中无论“在河之洲”还是“在水一方”,不就是现代的湿地吗?古人所说的淑女和伊人,不正是眼前恩爱的恋人吗?

  三千年来,今人与古人的情感一样,在遇见湿地时也想到美好的生活,在遇见伊人时也萌生浪漫的爱情,在体味诗意时也陶醉于天地人合一中。也许,湿地就是伊人,就是诗,一首源远流长的诗,一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诗,一首时时能令人想起美丽、爱与幸福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