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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安门看升旗

来源:羊城晚报     2020年10月04日        版次:A06    栏目:    作者:朱东锷

    

  □朱东锷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萌生了到天安门看升旗的念头。

  小时候,在地上画、在纸上画,画得最多的就是天安门城楼和五星红旗。上学后,每逢国庆节,班级总要出墙报。那时的墙报不像现在,可以在电脑里设计、绘图和排版,而是用尺子作辅助在墙上划线,用粉笔一笔一画地抄写、绘图,画得最多的仍然是天安门城楼、五星红旗,另外还有大红灯笼。最初使用的只有白色粉笔,后来才有了彩色粉笔。上中学时,学校逢星期一早晨举行全校性的升旗仪式。升旗采取轮值制,轮到值日的班级派出三名代表,一人负责喊口令指挥集队,两人负责在唱国歌时升旗。每逢我们班值日,都是我站在主席台上,面对台下黑压压一千多名学生喊口令集队,主持升旗仪式……

  天安门广场每天日出时间升旗,日落时收旗,象征着五星红旗与太阳同在。升旗收旗时间随日出日落变化,每天逐渐提前或推迟,遇有阴天、雨天和雪天,升旗和降旗的时间还是与前一天相同。每月1日、11日、21日升旗时有军乐队奏国歌,整个升旗持续时间为2分零7秒。

  五年前的国庆节在北京看升旗,时间是6时10分。天气寒凉,邓君与孙君都穿了外套,我却只穿了一件衬衣。扬手坐上出租车,司机说:“天安门封路,只能到最近的地方。”

  没用多久,小车就驶入了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长安街,像百川汇海,车流瞬间变得浩浩荡荡。远远地,前后都是闪亮的长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警灯闪烁。“离天安门还有三公里路程呢,这么快就堵住了!”司机说。

  没办法,我们只得下车徒步。其他汽车上的乘客都下车在路上疾走。我们汇入人群。寒风阵阵,虽然紧走慢跑,但寒气还是遍袭全身。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开始还分得清楚三五一群,一拨一拨的,走着走着,人头涌涌,都汇聚一起,如万涓汇流,人群都朝着一个方向汇拢、奔涌,人潮如海。

  到了南池子路口,我们这一股人潮被执勤的民警用铁马截停了,前面的人群已汇流涌向天安门广场,后面的还在等待检查。不久,拦着我们的铁马拉开。这时,孙君走散了,我和邓君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潮蠕动。执勤的民警高声呼叫维持着秩序,高喊着准备好身份证检查,我俩都拿出身份证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但人实在太多,缺口一打开,人流如潮涌。

  大街中间被执勤的民警与武警用铁马和水马分割围出一片空地,一排武警战士背向旗杆笔挺地站立在铁马后,左右两边的铁马边上又各自站着一排武警官兵。

  前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目光所及全是黑乎乎的人头。我们只能站在后面扩大着人群的外延,我们站立的地方距离旗杆约三百多米。络绎不绝的人群又把我们包围。旁边几位矮小的白发老人用方言嘟囔着:“除了人,什么都看不见!”带小孩的家长都把小孩举到头上架在肩膀上。鹤立鸡群的小孩拿着手机相机像模像样地东拍西拍,有些则脸上贴着国旗,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

  我踮起脚尖,辉煌壮观的天安门城楼、大花篮、汹涌的人潮,大家都在翘首企盼着。风似乎小了,天气也不那么寒凉了,天安门城楼璀璨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天空显露出苍青的颜色,天色渐渐明亮。

  突然,前方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出来了,出来了!”我赶紧踮起脚尖,但除了黑压压的人群外,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仪仗队的军乐声,是在出旗了。又过了一会儿,看见鲜艳的五星红旗从旗杆下方冉冉升起,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小红旗,前面骑在父亲肩膀上的小女孩把右手举到头上向国旗行少先队礼……各种各样的照相机、手机的闪光在头顶上方闪耀,红旗冉冉升上旗杆顶端,迎风飘扬。

  人们松了口气,放下有点酸软的手臂。猛然,人群中又是一阵呼叫,万千只鸽子展翅飞翔,在天空中盘旋飞舞,良久才振翅消失在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