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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又是冬天吗,又冷了吗, 弗兰克不是刚刚在冰上摔跤了吗, 他不是伤愈了吗,春天的种子不是播下了吗 夜不是结束了吗, 融化的冰 不是涨满了小水沟吗 我的身体 不是得救了吗,它不是安全了吗 那伤痕不是形成了吗,无形的 在伤口之上 恐惧和寒冷, 它们不是刚刚结束吗,后园 不是耙过又播种了吗—— 我记起大地的模样,红色,黏稠, 绷直成行,种子不是播下了吗, 葡萄藤不是爬上南墙了吗 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因为风在吼叫,在裸露的地面上空呼啸着 我不再关心 它发出什么声音 什么时候我默不作声,什么时候 描述那声音开始显得毫无意义 它听起来像什么,并不能改变它是什么—— 夜不是结束了吗,大地 当它被种植,不是安全了吗 我们不是播下种子了吗, 我们不是必需的吗,对于大地, 葡萄,它们收获了吗? 《时间》 总是太多,然后又太少。 童年:病中。 在我的床边上有一只小铃铛—— 铃铛的另一边,妈妈。 疾病,灰雨。小狗始终在睡觉。它们睡在床上, 在床头,我觉得对于童年 它们很明白:最好一直懵懵懂懂。 雨在窗户上形成灰色长条。 我拿着书坐着,小铃铛放在旁边。 没听到一点儿声音,我让自己模仿一个声音。 没看到精神的任何标志,我执意 生活在精神之中。 雨淅淅沥沥又稀稀疏疏。 一月又一月,在一日之内。 事物成了梦,梦成了事物。 后来我好了;铃铛回到橱柜里。 雨停了。小狗站在门口, 喘着气到门外去。 我好了,后来我长大成人。 而时间继续——就像那场雨, 那么多,那么多,仿佛一种无法移走的重负。 我是个孩子,半睡半醒。 我病了;我被人保护。 我活在精神的世界之中, 灰雨的世界, 失去的世界,回忆的世界。 然后,突然,太阳闪耀。 而时间继续,甚至在一无所剩的时候。 那感受的成了记忆, 那记忆,成了感受。 《雪》 十二月底:我和爸爸 去纽约,去马戏团。 他驮着我 在他肩上,在寒风里: 白色的碎纸片 在铁路枕木上飞舞。 爸爸喜欢 这样站着,驮着我 所以他看不见我。 我还记得 直直地盯着前面 盯着爸爸看到的世界; 我在学习 吸收它的空虚, 大片的雪花 绕着我们飞旋,并不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