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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此刻办公室窗外阳光明亮、温暖,俯瞰楼下的绿色草坪,罗马柱上盘绕的藤蔓间有红色叶片。有一点季节的恍惚。 区别于南方的南方,上海人一般将自己所在的地域称为江南,这些年学者也反复向大众从历史地理上厘清江南的概念,从先秦时期的长江中游,唐贞观元年设立的“江南道”、北宋时期的“江南路”……在漫长的时间里,大量移民南迁,人们所认知的江南,除了历史与地理的,也有在文化与艺术中认知的江南,甚至可能形成了心理概念上的江南。 1月8日,以“江南文脉何以蓬勃”为题的《收获》论坛,集聚了长三角地区的作家、杂志主编和评论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作家周嘉宁说到疫情期间,她经常收听东北主播的电台,他们以为自己说的是普通话,但其实说的是方言。而江南的作家,在写作里也会对方言的使用很谨慎,怕别人读不懂。 除了和祖父母住在一起的,一般的上海孩子交流都使用普通话,渐渐地会听不会说方言了。想起《收获》刊载金宇澄《繁花》时,作家西飏在评论里写道,日常思维和语言使用上海话的他,写作中因为使用普通话,因此较少对话,较多叙述,换言之,是没有“声音”的,而金宇澄的小说是有声音的,作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独具特色的努力。 某种意义上,语言背后是作家表达的方法论和世界观,任何定义,都有可能是狭隘的。就像刚刚逝去的钢琴家傅聪,擅长弹奏肖邦,但他说过:“我痛恨肖邦风格的肖邦。”任何文脉、文明,都是在交融和内涵外延的拓展中,获得发展的动力。就如作家孙甘露强调的“挣脱出来的力量”,用鲜活的语言,不被规约的生长中的语言,来描绘变化的生活,因为“作家就是本民族语言中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