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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今 新加坡作家 |
挚友阿荣回顾他的成长岁月，不无遗憾地表示，“沉默”是父亲惯常用以和他沟通的“语言”。 父子中间隔了一层透亮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可是，却无法触摸到对方的心，甚至，连彼此起伏的呼吸也感受不到。许多事情，因为缺乏沟通而导致误解，在成长的道路上留下了难以消弭的疙瘩。 阿荣举了个例子。 读小学时，他对模型小汽车十分着迷。有一回，看到一列限量版的小火车，四个车厢连接在一起，玲珑精致。他欣喜若狂，用储蓄多时的零用钱买回来后，摆在书桌上，百玩不厌。然而，一周过后，放学回家，发现它竟不翼而飞，原来父亲擅自把它送给了到访的小堂弟。事前未经同意，事后也没有解释；他觉得心房好似被父亲戳出了一个洞，剧烈地痛，历久不消。 多年之后，与堂弟偶然谈起这事，堂弟告诉他，当年家贫，玩具是绝缘体；那天在他家看到这模型火车，爱不释手，阿荣的父亲便送了给他。堂弟以感激的口吻对他说道：“这列火车就像一盏灯，照亮了我整个童年呢！” 阿荣感慨万千地说道：“如今回想起来，伤害我的，其实是父亲的沉默。如果当时他能向我好好解释分享的必要和快乐，那就等于向我灌输了一种值得发扬的爱心教育；但是，他的沉默却向我展示了一个父亲对孩子全无尊重的专横。在亲子关系上，沉默是一把刀子，孩子的心会因此而被刺得伤痕累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