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 近日,《杭州男子从殡仪馆打来电话:能不能写写我们的天才儿子》刷屏了。“你们能不能写我儿子的故事?我儿子是天才,他现在精神病院里,他妈妈今天刚走了。”父亲金性勇说,他的儿子金晓宇被诊断为躁狂抑郁症,会抑郁和躁狂交替发作。但在十年时间里,他翻译了《诱惑者》《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电影的元素》《书信集》等22本书,横跨小说、电影、音乐、哲学多个领域。金性勇说:“新书是我儿子命悬一线时的强心剂。”(1月17日杭州日报) “我们的天才儿子”,满满的骄傲,沉沉的心事。在煎熬中勉力支撑,在苦难中反戈逆袭。以生命的力量,抗争命运的不公;以家庭的温暖,消融厄运的坚冰。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不幸,也演绎了一个个令人动容的奇迹。就这样,金晓宇被重新定义——是躁郁症患者,更是“天才翻译家”。如果说,“翻译”是不同文化的摆渡人,那么,他的父亲母亲,无疑是金晓宇人生的摆渡人。从崩溃、绝望的一头,渡到平静、新生的另一头。 生活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只是很多时候,陷于困厄中的人们,未必来得及找到那扇窗,未必有信心找得到那扇窗。而数十年来,金性勇夫妇,一直奔走着、尝试着,只为给儿子寻找那扇窗,只为窗外能透进一抹光。机缘巧合之下,金晓宇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归宿。而这,绝不是上天垂怜,而是用父爱与母爱铺就的救赎之路。哪怕外面惊涛骇浪,小小的家,就是最牢靠的避风港。其间,爱在滋长,病在消退。空气在变暖,才华在发光。 “不读书不工作不成家都能接受,我们只要儿子活着”,或许也曾心灰意冷,但终究未曾放弃。在发现天才之前,在培养天才之时,金性勇夫妇的初衷很简单也很纯粹,无非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孩子”……“只要儿子活着”,卑微至极的心愿,别无所求的无奈。可是,作为优雅、老派的知识分子,金性勇所理解的“活着”,不是那种物理层面的存在,不是那种生理层面的存续,而是“有尊严地活着”,甚至是“体面地活着”。 他们坚定相信儿子,不惜倾注所有。哪怕所有的“倾注”,都可能被躁郁症的儿子一砸了之、毁于一旦。这是一个不断播下种子,不断收获失望的故事,如同一位农人在盐碱地里虚无地耕作,极端残酷又极致温柔。终究有一天,一颗种子开始发芽,向阳而生、开花结果。无心插柳,柳暗花明?或许不如说是,“有心人,天不负”。一段绵延的悲剧,总算峰回路转。相比于“天才翻译家”的赞誉,金性勇更感欣慰的,无疑是儿子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可以安宁地活着。 所谓翻译,一边连着阅读,一边牵着写作。阅尽光阴坎坷,写下爱与希望。倘若“我们的天才儿子”是杭州版《美丽心灵》,而“我的父亲母亲”定是一部更加厚重的前传。
-
即时新闻
“我们的天才儿子”刷屏 “我的父亲母亲”是厚重前传
来源:羊城晚报
2022年01月19日
版次:A05G
栏目:热点快评
作者: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