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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墉 广州画家 画家黄胄曾谓余:“想到就画,不要等什么。想到深刻了才画当然好,只是等到深刻了,往往没有机会画,而且什么叫深刻?人,一辈子有很多时间不由自主。只有抓紧一切时机,想到就画,在画中来深刻。要不然,即使想得很深刻,只是画得太少了,根本画不起来……”细思之,平凡之中确有哲理在,非真实践者无此语。 余宿颐和园藻鉴堂,尝于夜间至黄胄画室,见画桌旁有四尺六开纸一叠,黄胄以大笔蘸水墨点垛成毛驴状,只画大象,不拘小节,未一刻,墙满地满,再一一捡起,加以勾提,眼、唇、缰、蹄俱现。翌晨再往其画室,见昨夜之十数张毛驴有三五者已加上工细人物,并着色落款,张于墙上。盖昨夜人静之时着意之制。古人谓:大胆落笔,细心收拾。诚如斯。 黄胄画巨轴,可以就局部着手,顺当画去,乃至张挂大局紧凑,非琐碎堆叠之流可比。 黄胄四十前画,速写功夫老到,线条逸而有劲。四十后画起止讲究,书法之趣溢现。以画驴为世人知,然狗、马、猫、鸡更为神奇。自古以来,画狗无过其右者。 黄胄作画,烟不断,酒不竭。腿疾后略远酒,烟则嗜之如旧。 黄胄腿疾后,无法站立,以杖自助。然画速写不辍,1980年后尚有新疆行,速写多多。 黄胄座中客不断,手中笔不停,边谈边画,方寸不乱。且座中天南地北皆融洽,此非凡人所能。 黄胄画,大处潇洒得之,小处精准取之。 黄胄与人函,皆毛笔书写,笔笔不苟,故能运笔如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