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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与诗意

来源:羊城晚报     2022年05月15日        版次:A07    栏目:【不知不觉】    作者:钟红明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我问小美编,排版机器里的第3期《收获》,何时能变成可以触摸到的纸本刊物呢?她说,也许,因为印刷厂里也有一直坚守的人,虽然他们暂时还不能启动印刷机。

  这期《收获》杂志特别推出“科幻特辑”,五位作家“脑洞大开”,用幻想构筑未来,那些壮丽的“海市蜃楼”,那些美好的“天空之城”,映射的却是我们对宇宙、生命、自然、时间、科学、人性等命题的深刻思辨。从哪里来?往何处去?这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

  在凡事从头说起的人那里,中国科幻小说的历史也悠久,可以追溯到鼻祖荒江钓叟,1904年他就创作了《月球殖民地小说》。至1980年代叶永烈的科普读物《小灵通漫游未来》之后,是漫长的沉寂,直到刘慈欣的《三体》收获世界范围的巨大成功。

  这期的科幻特辑里,郝景芳《孤独终老的房间》,探寻生命的长度和生命的质量之间的关系,人的生存尊严比死亡更坚不可摧。蒋一谈的《2049》营造了一个冰冷恐怖的未来世界,AI与人类互相依存又互相禁锢,互相协作又互相监控,玻璃幕墙笼罩下的思维控制无时不在,逃离,是唯一的救赎。陈楸帆的《菌歌》俨然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技术入侵,人类与赖以生存的土地、万物之间息息相通,却被高科技阻断、拦截和切割,失去了与自然的联系,作茧自缚的人类是否还有链接不同“世界“的能力?王侃瑜的《陨时》中,以陨石为能量的“时间毒品”,让世界沉浸在高度兴奋和高速发展中,而拨快的“时间”也必然加速着人类的衰老与灭亡。明啸的《无人驾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家可归”,在智能房车中,人可以随心所欲地走到天边外,而同时,人的心灵和情感也注定“居无定所”,无处安放。

  宇宙真的有法则么?人真的会被自己的“造物”反噬?当智能机器人可以替人类调制一切生活细节时,人类真的还在意与怀念诗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