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早

　　□王玉初

　　女人发现了个秘密，读中学的女儿放学后，总是和一位男同学走在一起。她心想，女儿是不是早恋了。

　　回家后，女人问女儿的成绩，最近数学和物理成绩都有所下滑。于是，她开启了思想政治工作模式——“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如果你不趁年轻时多学点知识，考个好大学，将来生活会举步维艰的。”

　　女儿“嗯”了一声。

　　女人还想说自己读书时听老师讲的一个故事。“有些梨树，到了晚秋的时候会开花，并结出小梨子。可那些小梨子，经过一场寒霜后就全蔫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女儿说了一句：“又唠叨！”

　　“你别嫌我唠叨，我是过来人。你要趁早把事情处理好，别耽误了学习。”女人苦口婆心地说。

　　“什么事哟？趁早？我趁早干什么？你怎么不趁早把我生出来呢？那样我不就早上大学去了吗？也免得你一天到晚碎碎念念个不停。”

　　女人听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我倒是想呀，只怪你爸没用，不早些追到我哟。”

　　“天哪，不管什么事，最后都是我的错！”男人一直在旁边听着母女俩互怼，一下子就被拖进了这场家庭战争。他低头喃喃自语：“要不是当时被人家的妈妈发现，百般拆散，我怎么会晚婚呢？”

　　“哟，看把你能耐得！是不是还一直惦记着人家哟？现在人家的妈妈年纪大了，管不了了，你再去约人家呀！”女人满是嘲讽地说。

　　男人回话：“你这个人真是的，就爱胡搅蛮缠。”

　　“我爱胡搅蛮缠？我看是有人一直记恨人家的妈妈当初棒打鸳鸯的事吧。”

　　男人还想说什么，女儿满脸不屑地看着女人和男人。“我看，你们还是趁早闭嘴吧。”

　　“别吵啦，都别吵啦！女儿，我看你也别念书了，不如趁早谈个恋爱，把人生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免得你妈整天神经兮兮的。”男人不知怎么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这一下子把女人给激怒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张爱玲不是说过，‘出名要趁早’吗？更何况，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男人给火上泼了一盘“油”。

　　“趁早？趁早个啥呀？你不知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吗？趁早摘下来的果子能有甜的吗？早恋有几个能有好结果？要不是我早恋，影响了我好好读书，我又怎么会看得上你哟。”

　　男人站在旁边，一脸落寞。

　　女儿说：“别再给我演双簧了，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不过，我告诉你们一个‘趁早’的秘密——早晨我去买小馒头，本来想买两个白馒头、两个红糖馒头。可那个卖馒头的人告诉我，新蒸的没出锅，现只有一个白馒头。一大早的，我第一个去他们店买馒头，怎么会这样呢？趁早趁早，有时买的是隔夜剩的馒头，有什么好？你们别操心我早恋，没有的事！”

　　女人和男人听后，似有些放心了。关上房门，女人问：“若是当初我妈没发现我们中学早恋，又百般阻挠，现在会怎么样？”男人说：“我估计我们的孩子这会儿真上大学了。”女人挠了男人一下，“幸亏我妈管得紧，不然我们都考不上大学。”男人笑着说：“你妈当年盯得那么紧，哪还敢跟你早恋哟。不过现在的你，真像当年的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