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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今 [新加坡作家] 到巴厘岛旅行,找了一名司机查尔斯,由他载我们寻幽探秘。 巴厘岛山多,许多名胜地坐落于高处。当车子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驶时,我注意到,查尔斯的驾驶技术已臻于“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像游鱼在水、像飞鸟在天。山路狭隘,险象环生,然而,他却往往能够化险为夷。如羊肠般的山路根本容不下两辆车子同时行驶,每当迎面有车子驶来时 ,其中一辆必须后退到稍稍宽阔的路面上,路边没有围栏,稍一不慎,车子便会滚落下山;可查尔斯镇定若素,进退自如。他自豪地说:“我天赋异禀,当年学驾车,短短一天内,便掌握了驾驶技巧。老实说,我双手一碰到方向盘,方向盘便活了起来,不管多险恶的山路,都难不倒我。” 我朝他翘起大拇指,不料他竟透露了一个让我差点跌坐在地的惊人秘密:“十多年前,我在砍伐树木时,一根顽强的树枝弹进了眼睛,直戳眼球,血流如注。村子没有诊疗所,家人雇车把我送进省城医院时,右眼伤势太深,诊治不及,永久失明。” “你是说,你仅靠单眼驾车?”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啊!”他直认不讳:“驾车除了肉眼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眼。我驾车多年,从不曾发生意外,便是明证。” 诚然。肉眼所见有限,心眼却无远弗届。 洞悉世情,靠的不就是心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