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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早 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 |
1984年最迷人的女演员是谁？不会有别的答案，一定是《大桥下面》饰演秦楠的龚雪。 她凭《大桥下面》，获得第七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奖（第二、三名是李羚和洪学敏）、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大桥下面》同时获得文化部1983年优秀故事片一等奖，并且还获得了第41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提名。 金鸡奖的颁奖词这样写：“龚雪同志在《大桥下面》中以含蓄、自然的表演塑造了一个个体户青年的形象，有层次地展现了角色的内心创伤、美好心灵以及对生活的向往，特授予最佳女主角奖。” 《大桥下面》折射出的时代创痛是多层次的。包括大龄知识青年回城后的问题（都30岁上下了还没有工作，也无法结婚，有人甚至铤而走险犯罪），上山下乡期间产生的子女遗留问题（十年后的《孽债》当然反映得更深刻全面），单身母亲遭受邻里歧视排挤的社会问题……像“小秦，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没有丈夫活在世上，苦得很，累得很”“两个人都是个体户怎么办？将来孩子连个劳保都没有”这样的台词，很多观众都能从这些问题中寻得共鸣。 据说龚雪对于演一个未婚先孕的妈妈，有心理压力，甚至希望能让导演改剧本。影片上映后效果不错（比刘晓庆演《瞧这一家子》被骂水性杨花强多了），个人道德瑕疵被融化在时代对人物的压抑与桎梏之中。 龚雪饰演的秦楠，最大的迷人之处，在于她的善良、隐忍，尤其前半部没有太多的台词，只能通过表情与眼神来表达。对此，《大众电影》上有篇影评赞道：“龚雪还真在一双眼睛上下了功夫。瞧，她在被查问‘执照’时的惶恐，移居高门时的宽慰，被高母注视时的拘谨，对长舌妇们的厌恶，听父规劝时的隐忧，和肖云谈话时的感奋，以及在医院隔帘倾听冬冬与志华对话时的激动难抑……那眉敛睫动睑跳珠闪，无一不是情真意切、恰到好处。”《大桥下面》中的秦楠，实是1988年《妈妈再爱我一次》中秋霞、1990年《渴望》中刘慧芳的先声，往上也可以追溯到1934年《神女》中的阮玲玉。
